笔记

大头马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6篇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1):致幻指南:《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

大概是因为天生有点迟钝,我是一个读书特别慢的人,所以我到现在也没有看过多少大文学家的作品。在上大学之前,看过最多的书是郑渊洁写的。而上大学之后,尽管学校开过文学课,但我的注意力主要被影碟店、照相机和剪辑软件这些东西吸引了。所以,基本上当我开始工作,开始对文学感兴趣之后,我发现已经错过了读书的绝佳时机,而这也导致我三个月前才看过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并感受到了早就想感受的折服之情。

尽管自己总是骗自己说还有一辈子时间慢慢读书,但有时候看着自己买的千百本书,一声长长的叹息就好想要从心底回荡到时间的尽头里去。

而这时候,当你看到大头马的《一块丽兹饭店那么大的沉香》这篇小说,你就会感到绝望。小说收录在她新近出版的《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一书中。在这篇小说里,这位十分年轻的作者轻易地在文章中列出诸多文豪的名字,并试图用这些文豪的写作风格来组织、或者说游戏出一则只存在于文字中的时空。

小说故事很简单,就是作者与角色“W”的暧昧关系,也许还有一点爱情成分。小说中列出的名家作品诸如《麦田捕手》、《搏击俱乐部》、《米格尔大街》、《小镇奇人异事》、《中国套盒》、《悠游小说林》列出的作家诸如保罗·奥斯特、雷蒙德·钱德勒、威廉·巴斯特、塞林格、海明威、索尔·贝娄、奈保尔、哈金、略萨、艾柯、伍迪·艾伦……甚至是天才编剧查理·考夫曼。

这些作家和作品,除了绝少数的几个,基本上我都没读过,这也就为阅读带来了阻碍。因为倘若你能够如作者一样都读过并且了解这些作品的风格或写作方式,也许你会更自如地阅读这篇小说。不过,即使你了解了小说中提及的这些作家,大头马还在小说中设置了另一层障碍,即文本的结构方式。小说分了六个部分,但每一个部分基本上到最后都戛然而止,在下一部分的开头,作者开始消解自己此前的写作,情节在这种结构与解构之中慢慢结起一张网,你在各个结点处也许看到情人的暧昧,也许看到写作技巧的炫耀,也许看到作者自己生活素材的影子。

我在两重障碍面前读完并远离了这篇小说,它变成了记忆中的一张奇怪的蛛网,而网落下的影子,成为毕加索那种立体主义式的割裂而又完整的剪影的样子。

总体来说,这仍然是一种文字的炫技。而另一篇《阿姆斯特丹旅行指南》则近乎达到智商炫技的程度,它有着完整并且精彩的故事,甚至成功地融入了情感元素。

在我的阅读体验中,情感在《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一书中是稀罕之物,即使作者描述到了情感,通常也都是冷冰冰的,保持了充分的距离。比如小说《婚礼偷心指南》,偷情组织的“偷心客”之间的情感是故事重要的核心,但作者多少避开了这个核心,故事的创意本身被凸显了。

《阿姆斯特丹旅行指南》这篇小说很容易让人想起克里斯托弗·诺兰的《盗梦空间》,在那个非同一般的男妓“妓院”(也可以说是爱情体验馆)中,通过“服务生”提供的某种神秘的致幻成分,主人公能切切实实地体验到某种婉转爱情或直通情欲的幻象。而“旅行指南”也就可以理解为精神扭曲指南,或者致幻指南。故事的悬念很有意思:女主人公去阿姆斯特丹嫖妓。故事的人物也很有意思,女主人公的朋友杰西卡·李是一个击碎规则的女人,狂热拥抱生活中一切越矩的事情,简单来说其实是就是藐视常态的生活。故事的转折也有意思,消失了很久的杰西卡·李再次与主人公相聚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随着侦探小说般的对读者心绪的勾引,你成功地被作者套在了她的文字迷宫中,而后进入到她早已准备好的幻象华彩之中。

如果说大头马此前的《谋杀电视机》仍然在写作路途上奋力探索的话,从《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开始,她基本上开始有了逐渐成熟的写作方式,也就是说,尽管她在书中提及了许多著名作家,但她没有落入任何一个作家的文字巢穴,她在试图创造自己的文体。但读者也会在这八篇作品中发现,她在讨好读者的娱乐、高智商创意的快感,以及审视自身的严肃写作中来回摆荡,而最终会达到怎样的平衡,只能去问身处未来的作者本人。

这本书里,情绪最激烈,最具有野心,写得最狂恣的,并非书中的各篇小说,而是本书后记《我听说海水曾经被分开》,作者这样的文字并不多见。你会在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段落与段落之间闻见醉意,闻见理性断裂之后的跳跃,闻见迷幻药的强光,闻见诗的暴风雨,闻见她自己心底的深渊。

在这篇后记中她写道:“我泡在鬼魅般天堂色的内陆湖里放弃思考,蒸腾的气雾被刺骨的寒风吹散,突然间涌现出神与神的交谈。”

你当然会在这种语句中闻到这位作者野心的形状,这些野心自然也蛰伏在书中其他小说中。这种野心是作者的真相。这个世界有很多个真相,可以说有多少个人就有多少个,大部分是随着肉身的消灭而被埋葬了,而大头马的真相将留在世上,并且是比较有意思的一个。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2):一场关于爱的大型Trip

正如其它评论所说的那样,这本书有着复杂的结构与技巧,整个阅读过程好像在和头马玩捉迷藏,或者说像是一次智力游戏。没错,头马一直是一位以狡猾著称的(不畅销)作者,他/她最擅长的是隐喻,是诡骗,是伪装。连他是男是女都是个谜题!太狡猾了。这一切在这本书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写角色算什么,头马直接下场演起了各个角色。

整本书里我最喜欢的是一块利兹饭店那么大的沉香。它有着清晰的几层结构,这其中存在一种嵌套或者说对位,让我想起巴赫的赋格。

在第一层结构里,作者通过扮演参赛女作家扮演了女作家故事里的“我”,经历了一次奇异的爱情。在第二层结构里,作者扮演女作家将自己的经历写下来参加比赛,忠实而又意识流地进行自我阐述。但在另一层结构里存在的是扮演了多个人格的作者本人,你会看到作者在其中若隐若现,当她出现的时候,她好似在这篇里混乱迷失了,去他妈的写作班,去他妈的角色扮演,我是谁我在哪里我想做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到底是梦境的哪一层。真真假假。这其中每一个“我”的指代都需要认真分辨。很有意思。如果沿用赋格的比喻,这其中不断逃离又连绵缠绕的主题大概就是女作家的自我。这可能也是整本书你能最近距离抓到大头马的一篇了。

最后的最后,这几层结构一起崩塌了,这个女作家、写作班、虚构出这一切的作者本人一起在W的眼睛里消失了,读到这里的时候我整个人是被震住的。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整本书是一次大型trip,或者说,一次大型自我治疗。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爱啊。

所有的结构嵌套,所有的主题变奏,最后归于虚无,在深深的对视里,一切都不重要了,只留下眼底的那一点光芒。你可以说爱是幻觉,但反过来也同样成立,也即在一切虚幻里爱是唯一真实的东西。我必须说这让我感动极了。

在阿姆斯特丹指南里,这种trip以及其中爱的主题被再一次强调,或者说,被白纸黑字写在了明处。明显到像是在提醒你,这才是理解整本书的clue。谁敢说阅读一个又一个身份各异的故事不是在经历一个又一个trip呢。每翻开一个新的章节,就好像是被贴上一片新的唇膜,得到了一个不同口味的吻、进入一个不同的梦一样。梦里是各种各样的情感体验。我甚至觉得这是对文学的一种非常浪漫的阐释。

最后一篇的评论指南,是在这一切都消失和醒来之后,旁人的冷冷叙述。在我看来,这倒像是在太过深入的体验之后进行的刻意疏离。

完整进行了这样一次体验之后,我突然发现,头马其实是一个最真诚的作家。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伪装?这样的问题毫无意义。在那层层隐喻之下,藏着的是她所有最真实的生活经验。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或者是因为写出来的东西太真实了,而她又太腼腆了,因此不得不以一万种手段将其隐藏起来。就像米其林三星交友指南,用一篇格式冰冷的说明文档写亲密关系,可以说是一种非常可爱的害羞了。这篇也让我惊诧,身为一个号称自己冷漠厌恶社交的作者竟然如此理解人类关系,她到底在日常里藏起来了多少感情。

有一些作品的精巧结构下什么也没有(比如说盗梦空间),而在头马这里完全相反,所有的结构都有意义。如果你认真地阅读和寻找,你就能找到一切。这就好像trip是你最能了解一个人的途径一样啊。

这么说吧,如果你在生活中认识头马,你就会知道,你能从他作品里认识到的他比从现实交往中认识到的他还要真实。从这个意义上讲,头马的作品简直堪比纪实文学。我很喜欢她这样呈现与讨论真实与虚幻的方式。

顺便一说,我也非常喜欢看这本书的书评。如果说大头马的书好像一个捉迷藏游戏,每一个评论者就都是一位玩家,评论区像是玩家交流通关经验了。也可以再换个比喻,作者和读者好像牌桌上的两方,这本书呈现在我们面前时只是刚发完牌,每一篇评论才是这个牌局真正展开的部分,就像其中一篇书评里提到的那样,“读者有权来决定他读到的东西”。后面的部分与作品本身同样重要。

ps:最后我想问一句主办方,三千万到底归谁了?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3):玩世不恭者活得艰辛

现代小说的好处之一,可能是读者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误读”了。一方面,这些现代派作品往往抽象而结构开放,并没有作者指定的唯一正确主题或含义,每个人都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理解作品,“众说纷纭”才是好事;另一方面,就像王尔德说过的,“我常常担心不被误解”——恐怕每个小说家都不希望读者依照原有的认识来看待自己的创新。

把这段话放在前面,当然是为了自我辩解。尽管我写过许多书评,但通常把现当代文学作为一个陷阱众多的特殊领域加以避开,那里有着风格指向多元的事物,每一种都含义多重,从而衍生出迷宫般的解释可能,试图加以理性的分析概括,对我而言是自讨苦吃。只不过在看完这部《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之后,作为一个前文学青年,我确实又想说点什么——就像很多年前卡夫卡的《变形记》给我注入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来是荒诞、古怪还是什么,一时难以言传,但它却盘桓难去,使你不得不想花点时间搞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正如腰封上所说的,这部小说是“8位人格×8种体裁×8个主题,1个人挑战文学创作的多样性”(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腰封上的文字还是值得参见的);当然,不必因此畏难,因为这事实上也意味着,书中的8篇小说都是相对独立的,你可以任选一篇读下去,并且只要具备中学阅读能力,不会感觉读不下去。但它们并不是一堆五颜六色的海洋球,作为一部完整的作品,它真正耐人寻味的地方(也许是作者设下的陷阱)在于“结构”——就像顾城的朦胧诗,每一句看起来都很好理解,然而当它们拼装起来,它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这样一部小说来说,它的意义不仅取决于那些已经写出来的部分,还在于那些隐藏在结构里、但没写出来的部分。作者没有必要把话都说完,相反,读者的阅读本身也构成了作品的一部分;写作和阅读是一场共谋。

在每一篇小说的标题之下,都有编码、作者介绍和说明,从而假想了八个不同身份的作者在提交自己的作品。除了一篇小说之外,其余七篇都是以第一人称口吻写的(包括两部从自我视角出发的指南类书籍语调)。这些作品的风格五花八门,展示了华丽的写作技法,但又隐含着自我驳斥和自我消解,从而使得整本书像是一个有着多重人格者的繁复经历。然而这种“繁复”并不是“晦涩”,而是以一种特殊的面貌出现:单纯,但又难以看透。确切地说,它与其说是“迷宫”,不如说更接近于“游戏”:依靠一些简单的规则可以带来捉迷藏式的互动,从而使得彼此能一直玩下去,因为要不然这个世界就太沉闷而令人绝望了。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现代人处境的写照。一个参加“不畅销小说写作班”的文学青年、一个在婚礼上偷心的婚庆公司职员、一个彬彬有礼的恶棍冒险家、一个在阿姆斯特丹寻找意外体验的游客……这些不同故事中的主角,尽管被设置在不同的时空下,但都像是现代舞台剧中的角色,关注的不是什么终极意义(更别提教育意义),而只是在那一刻存在着。事实上,小说中的每一个人物,彼此都是没有过往的陌生人,而那种寻求长期稳固感情的努力即便有,看来通常也不会以皆大欢喜收场。所有的经历都是短暂的瞬间,最好专注此刻的体验。

这是只有习惯了现代城市生活的人才会有的感受。无数感受和人群纷至沓来,没有时间一一辨认和深入了解。我们置身于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时空中,面对星辰一般陌生但又极其丰富的碎片。或许这就是为什么书中的小说给人很强的空间感,但却没什么时间流逝感。在其中我最喜欢的一篇《阿姆斯特丹旅行指南》中,人们寻求的种种新奇体验,只不过是不同房间里电子游戏般的设定。自己真实的生活被搬进了小说,而现实的生活有时又像是虚假的幻觉。虽然小说中的人物也在努力寻找着真实感,但分辨虚构和真实是没有多大必要的,唯一重要的只是你自己的感受是否真实而已。

这样一个游戏者,不知有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自由,但他看来也活得艰辛。尤其在中国当下的现实中,一切坚固的东西并未就此烟消云散。那些“写作指南”、“道歉指南”、“米其林三星交友指南”,以及扉页上写下的20条法则,是戏仿也好,讽刺也罢,也提醒着人们成年生活中依然有着需要小心绕行的暗礁。就像“第二十二条军规”一样,一本正经地对抗这些规则是没必要的,老油条式的态度才能超越它,在此,玩世不恭是一种迫不得已的积极态度,并使得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物看上去不那么难以忍受一些。

不过,在这里,小说并不仅仅是对现实的模仿和再现,倒不如说,它采取了一种绕道而行的态度。它不是产生自现实,而是由文本、批评衍生出来的,与此同时又不断地通过戏仿来消解它们。当然,这本小说从书名开始就是自我消解的——也只有纯文学才会取“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这样自暴自弃的名字,不过这也是一种反讽,不仅因为畅销本身不是错,而且在小说中将畅销视为文学作品原罪的这个写作班,许多参与者就都是通俗文学的写作者。小说的字里行间有时流露出一种忍不住的嘲讽冲动,但鉴于中国社会的魔幻现实主义性质,或许呈现它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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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误:

(按小说的风格来看,这部分可能也是作者故意埋伏下的,就像《白鹿原》里朱先生说的,“留点漏洞让后人来抓也是好的”)

p、14:郑梦风姿卓越般站在人群里:绰约

p、32:高中时看《天龙八部》,那书一共四本:其实是五本

p、74:安东告诉我,全市一共两千一百二十家酒店,平均一天有九十八场婚礼。不得不说,我头一次知道一个城市有在一天之内容纳这么多场婚礼同时发生的宽容度:虽然这是小说里随意编的,但现实中是不可能的:北京星级宾馆不过600多家,上海2016年末才238家星级宾馆。此外,一天98场婚礼,那意味着这个城市一年才35,770场婚礼,而上海每年有超过12-14万对新人登记结婚,这意味着该城市人口不多,但酒店却多得多……;如果说是每天每家酒店98场婚礼,那数字又大到不可能,那将是75,832,400场婚礼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4):隐秘的致敬

不妨据实相告,我并没有购买这本《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因为作为一个诗人,我并不打算转型从事小说写作,也就不需要一本或真或假的小说写作指南,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不必为此感到抱歉。但我似乎打开过作者本人转发到朋友圈的她自己公众号上的这本书据以命名的书中第一篇《不畅销写作指南》,那天晚上我大概喝了不少酒,晕晕乎乎地没有仔细看,但是我隐约记得如下段落:

从B市到那个沿海城市,只用飞两小时。

然而从机场出来,我立刻被热浪拍醒了,我到底做了什么?因为一通诈骗电话被忽悠来了几千公里外的陌生城市。当我从机场坐上一辆开往码头的大巴,我立刻给自己安排了一套止损的Plan B:一旦确认那个岛上什么都没有,我就找个旅馆住下来,展开为期三到五天的度假。具体时间视女友何时恳求我回家而定。

当时我还没想到我们两人的感情已经淡漠如此,她从头到尾连一条短信都没发过。

码头的人不多。海滩边的游客们意兴阑珊。我很快坐上了一趟开往对岸岛屿的渡轮,上岛之后,我按照地址找寻目的地,然而遍寻不获。岛上整齐排布着小洋楼,穿行其间仿佛迷宫一般。我汗流浃背,感到一阵晕眩,差点儿要中暑,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内心一阵失望,又是一阵轻松。我打开了下飞机时被塞到手中的旅游手册,打算开始研究此处的风景名胜。

“你也是上大师班的?”

我突然听到有人问我。抬头一看,见是一中年男人,头顶微秃,肚子微凸。天热成这样,却还穿了一身颇为讲究的正装,正套着一块手巾擦汗。

“对。”我没来得及多想。“那你站起来一下。”他说。“怎么?”我问。他没说话,拉我起来,然后径直走进了我身后那栋小洋楼。我这才明白这就是我要找的目的地,而它的门牌号和我以为的差了一个数字。我怔在原地,这才头回感受到自己确实来到了闽南地区,周围的一切突然真实了起来。如果这是一部电影,此处应当出片名: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

当然,这是事后翻找作者朋友圈摘录的,我当时的状态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我确实记得若干关键词:“沿海城市”、“机场”、“大巴”、“渡轮”、“码头”、“岛”、“小洋楼”、“闽南地区”(至少记得其中3~5个),也就是说,故事的虚拟场景被作者设定在

闽南地区某沿海城市需要从机场搭乘大巴到码头搭乘渡轮过去的一个有很多小洋楼的岛上

,那么很明显了,这说的是鼓浪屿。因此,作为整本书据以命名的这开头的和重要的一篇,作者的这种设定,是旨在向我表达一种隐秘的致敬,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至于作者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向我致敬,其实我并不甚了了,也无意深究。事实上我和作者并不太熟,只见过两次面,其中印象较为深刻的一次是若干年前卢十四组织的圆明园春游,印象较不深刻(相当于淡忘)的则是另外一次。至于这一次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去年作者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找当时的照片给她,令我联想起一些别的事情(然而那些事情与本案无关、也不涉及作者,故在此忽略不提)。

事实上那时我刚刚创业不到一年,开了一家唱片公司并侥幸存活至今;而后来作者与二捞(arlo)老师/同学合组了一支乐队,作者在乐队中(仅)负责写歌词,我一度想帮他们出一张唱片并为此与乐队成员进行过简短的磋商,然而由于该乐队在近两年时间里只创作出三首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我仍然看好你们,虽然也不是非常看好。

我知道作者一直试图成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不过迄今尚未听说她取得了实质性进展,这个情况很类似我师兄、中国小说大师悠哉(著有长篇小说),以及李敖和北岛,我在此建议他们四位华语作家中的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可以凑成一桌麻将(如果四位都会打麻将的话),一边搓麻一边长吁短叹时运不济怀才不遇,也是蛮凄惨的。不过作者相对而言具有年龄优势,来日方长,不必操之过急,姿态上可以放轻松一些(到更年期过后再感到焦急也不迟)。我是看好你的(超过看好我师兄,但请不要让他知道),虽然也不是非常看好。

综上所述,如果作者和二捞(arlo)老师/同学能再创作出7首歌并谈妥由我的公司为他们发行,并且假以时日作者能如愿以偿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那么我的公司将会是继为鲍勃·迪伦出版唱片的Columbia(后并入Sony)之后第二家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出版唱片的唱片公司,因此未雨绸缪,我有义务为作者写一篇书评,诚意推荐这位文坛新人(大概8成新)。何况,作者的书名还提到了我的家乡,如前所述,是旨在向我表达一种隐秘的致敬,难道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顺便说一句,其实我还读过本书的后记《我听说海水曾经被分开》,文中提到了李斯特和拉赫玛尼诺夫,这是两位很重要的作曲家和钢琴家,但我觉得作者不提他们也未尝不可。)

我的话完了。请大家支持作者——头马老师/同学,并期待她和arlo的新歌。谢谢大家。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5):花式嘲讽评论者指南

“评论从来就是模仿。”

——《评论指南》

在此书的第247页,我再次陡然感受到街角处迎面撞上来的嘲讽气息,先是一慌,然后释然:“还好我不是一个评论家,我只是一个微小的读者,嗯。”我花了三个并不连续的晚上读完全书,然后第一个冒出来的疑问是:“大头马是男的女的?”(我并不认识大头马,读这本书纯粹是被书名所吸引)我拿着问题去问朋友,得到的答案是:这不重要。我转头想了想,是啊,的确不重要。

老实说,看到开头的那句“评论从来就是模仿”,有那么几分钟不敢下笔。万一着了道了,成为模仿之作,岂不就尬评了?所以我决定,还是正襟危坐些,体面地写点个人的小看法(但不得不说,模仿这件事还是挺诱人的)。

大头马的这本小说,着实技巧华丽,语言这玩意在他手上像转笔那样自在随意。为什么大头马是男是女不重要呢?套用罗兰·巴特的话来说就是:他死了。大头马在《一块丽兹饭店那么大的沉香》中说:“但凡上过文学理论的课,应该都能够明白这个小把戏是什么。”侥幸有几节文论课没睡着,使得我此刻能够稍稍揣测一下这个小把戏。没错,这个小把戏,就是前面提到的罗兰·巴特的“作者之死”的说法。

罗兰·巴特在《作者的死亡》一文中提出,文本概念的诞生宣告了作者的死亡。这种死亡并非指作者不存在了,而是作者隐蔽了。按照传统的文艺评论方法,一部作品的空间属于作者这个人的,这既是因为时间上的先后,也是因为行为逻辑上的一脉相承。但巴特认为,作者仅仅是写作的主语,而非有具体精神的人。

在大头马的这本小说里,从《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到《评论指南》一共八篇,每一篇他都用不同的语言将自己隐藏起来,就像许多推理小说中提到的反侦察秘诀一样:把一棵树藏在森林里。大头马把自己隐藏在诸多作家的语言森林中,包括马尔克斯、塞林格、索尔·贝娄、赫胥黎等等等等。本雅明曾梦想写一本完全由引文构成的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头马对这一想法进行了实践,只不过他的引文是抽象的、诸多过往写作者的声音。

但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大头马营造的这一语言迷宫,并非像本雅明那样出于某种写作上的雄心壮志,更多的反而可能是一种游戏心态(至少从外部表现上来看是的)。他像一个游戏地图的设计者,从上帝视角观看在主谓宾之间穿梭的人们,可能还会配上BGM。这些人都是谁?当然是评论家了,还有更多渺小的读者。他能够看到,有人在死角处暗暗死磕,有人在多岔路口选择困难,还有人在前途莫辨处狂妄自大。看着这一切,一定开心极了,假如他真的存在,并且是个熊孩子的话。

大头马创造了一个《盗梦空间》般的多维的、复杂的叙述空间。同时在这一空间中,又安插了“如何写小说”这一命题,使得小说与现实的边界越发地模糊起来。这一“小把戏”安德烈·纪德在《伪币制造者》中也玩过,并称之为“纹心”(莫名感觉很杀马特)。同样,大头马的这一戏仿,可能依旧不是出于某种野心,而是好玩。一会儿是两个人的爱情故事,一会儿是写两个人爱情故事的作者,一会儿又是写作者的作者,仿佛在八门金锁阵中生门入景门出,来来回回,闲庭信步;又如古装电影拍摄现场,“Action!”“卡!”循环往复,导演端坐一旁,隐隐有穿越荒诞之感。

从结构上来看,这本小说真的是八个短篇组成的吗?并不是。其实每篇文本都切实关联着另一文本,或隐或现,用老话说就是“草蛇灰线,伏延千里”。各种语言上的小把戏,就像这棵树上的果实,在枝桠间相互交错,撑起整个文本里巨大的叙事空间。正如大头马在文本中说的那样:“你可以把这些短篇视为一个长篇的若干碎片,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世界。”而这一切都将评论者引入早已挖好的文本陷阱。

再回到罗兰·巴特。巴特说:“批评以在作品中发现作者为己重任:作者一被发现,文本一被‘说明’,批评家就成功了。”想在大头马设置的迷宫中成功,显然没有那么容易。除了用语言的森林来设置障碍、用多维的叙事来模糊空间、用戏谑的口吻来诱导方向,大头马在最后一章《评论指南》中更是一本正经地创立“评论学”这一冷门学科,煞有介事地介绍学科的历史、发展现状以及理论方法。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太像是真的了,以至于溢出太多真实,就好像不是真的一样。而这恰是对评论的一种反讽。就像文本中男主说的那样:“光背定式没用。”

巴特说:“生活从来就只是抄袭书本,而书本本身也仅仅是一种符号织物、是一种迷茫而又无限远隔的模仿。”大头马对“评论”这一行为的模仿(也是评论)带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来自智商与天赋的碾压式嘲讽。这种嘲讽很难说是善意的还是不善意的,因为这仅仅是一场文本游戏。只不过你面对的是一个博览闲书、智商感人、转笔娴熟、同时又极具演员天赋的“顽童”(推荐语里金宇澄老师是用的是这个词),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聆听嘲讽,并赞美、享受着迷宫的精致。总之,是服了。

另外说点题外话。作为一名伪资深摇滚乐迷,我对小说中出现了许多摇滚乐队颇具好感。我印象中看到的就有科特·柯本、大卫·鲍伊、齐柏林飞艇、AC/DC等传奇音乐人。有了摇滚乐,那一定少不了嗑药。小说中也多次提到各种大麻、迷幻蘑菇以及LSD等药物,在《阿姆斯特丹旅行指南》中还着重描绘了大型高科技嗑药现场。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整本书都弥漫着迷幻摇滚的气质。当然还有一点儿性挑逗。总之,很嬉皮。

以上解读,都是我一家之言。如有过度阐释,或与大头马本人创作意图相左等情况,我还是要把巴特老师再搬出来一次:“为使写作有其未来,就必须把写作的神话翻倒过来:读者的诞生应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来换取。”翻译成人话就是:我是读者,我想说啥就说啥。

《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读后感(6):与可能不存在的自己分享大智若愚

在一个看上去非常真实的梦里,第一人称的主角跟着长得并不像她闺蜜的女子,跑到阿姆斯特丹,寻找一场完美的肉体艳遇,但她并未得到实体的满足,相反,在一幕一幕的梦里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与曾经经历的事情。她创造了自己的梦,梦创造了此时此刻的她,和她的朋友。

在大头马的新书(貌似在一口气里她已经出了好多本新书)《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里,有八个充满此类终极悖论,但摆出轻松好玩姿态的故事,等待读者进入、咀嚼、琢磨,然后吞咽下去或吐出残骸。这种游戏式写法,不仅仅体现在具体的语言模式或角色主体转换上,甚至是一种全面性的对自身生产的文本的包容。这种体验在第一次阅读大头马的《谋杀电视机》时就已经非常明显,尽管我始终觉得那部获得豆瓣征文首奖的中篇给人一种玩小聪明的感觉,但不仅仅从形式,而且试图更新整部小说的意识形态规格的野心,依旧跃然纸(屏幕)上。

作者在《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里,不仅如同其化身各类指南作者所直陈的,在有意义的场景中寻找无意义的真相,更借助主人公之口,道出了“再也没有人老老实实写一个平地起高楼的故事了”的情形,这种情形,几乎可以用来概括八个故事的所有主角(在诸如《米其林三星交友指南》及《道歉指南》等冷静、客观、用说明书笔法写野狐禅的部分,则化身为作者本人)。在写作训练班的日常悖反及杀人者宾利的发家史中,可以看到对这本短篇集所身处的喧嚣时代的冷静与冷幽默回应,它们被角色之间约定俗成的一惊一乍包围,既在言语,亦在心上,是非常大头马式的机智文字游戏。

作者的后记《我听说海水曾经被分开》已经成为本年度最佳阅读体验之一,这种快感最直接的经验来源就是一遍没读懂,相比《婚礼偷情指南》那样明确无误的情感错位,后记中的肆意汪洋,冲破一切与“实验”、“架构”、“假正经”有关的条条框框,抵达(起码是作者)文心的(可以一望而并不可知的)深处。在本书的腰封上骇人听闻地写着“8位人格 8种体裁 8个主题 1个人挑战文学创作的多样性”,其实并不骇人听闻,事实上,在一本书中完成这样多元且大胆(尤其是充满自嘲)的尝试,在文学阅读碎片化、轻微化的今日,是需要勇气的,究竟作者是否真的想要如本书开宗明义地说,将此书作为“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传世?这要问写作了《不畅销小说写作指南》的I君,或者写作了整本书的作者本人。当然,这位叫做“大头马”的作者,是否存在,仍然是一个谜,事实上,作为这篇书评作者的笔者,甚至感受到了小说字里行间,存在着两个“大头马”,一个是小说写作内的试图创造分裂的自己的作者,另一个存在于写作行为之外,将笨重的姿态传授给写作中的自己,也试图控制阅读中的读者的大脑。

而这个写作外的大头马,谁能保证不是你(也许只有我而没有你们)脑子里的一个梦之构造?也许此人和这本书,明晃晃,纵横捭阖,充满自我否定与冲突的聪明意志,都不曾存在于一个特定的世界。当然不得不说,我非常期待这位目前已经出了三本书(并在成名前就有个人传记行世)的高能著者,能够在编织文字迷宫领域不断更上层楼,甚至自己成为一座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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