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

村上春树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6篇

《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1):村上春树式奇幻

最近一口气读了三本村上春树:1988年的《舞、舞、舞》,1995年的《奇鸟形状录》和2002年的《海边的卡夫卡》。这三个长篇小说都具有充分的奇幻情节,不论情节安排、语言组织还是立意展现,都一部强于一部,尤其《海边的卡夫卡》,基本可以看作是1985年《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姊妹篇,读来极有回味。

《舞、舞、舞》的主人公是个妻子离家出走的记者,在睡梦中受到海豚宾馆和一个许久前同床共枕过的无名女孩召唤,踏上了寻求自我意识的艰难之旅。《奇鸟形状录》中的男人在深爱的妻子凭空消失后也不得不面对自我进行深层自省,他必须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自己所面对现实的一切黑暗,才能自我拯救与拯救世界。这两个故事都存在较为鲜明的批判对象,奇幻很容易被当作寓言推导出个体对抗资本或抗击黑暗价值的凛然结论。但就算批判是主题之一,故事的主体却依然集中于个人意识的挖掘与个体身份的发现。归根结底,村上春树所采取的并不是现实主义的路数写法,他是滋滋不断向内心深处挖掘的自省作家,奇幻手法是为了使这条自省之路在表达上更加具体,通过对故事与人物的描绘展现实体,而不停留于论文式的抽象概念。

《舞、舞、舞》与《奇鸟形状录》中都有穿越墙壁的意象。前者的感受是“不透明的空气层,粗糙的硬质感,水一般的凉意,摇摆的时间,扭曲的连续性,颤抖的重力”;后者的穿越始于井底,井壁与梦境或潜意识紧密相连,穿越过程中“墙壁犹如巨大啫喱,冷冷的稠稠的。我必须紧闭嘴巴以防它进入口中。”这两种相似的穿越代表了一种对潜意识的艰难认知与对现状的痛苦直面,将本来十分形而上的精神状态转化为更易描绘直白的具体形象。尤其《奇鸟形状录》中的井,不仅是辅助主人公精神进化的关键道具,更出现在1938年日本对华侵略战一名日军中尉在外蒙的秘密行动中,在生死交接的边缘展现了无边黑暗与夺目阳光洪流的对立统一,第一次揭示出了“意识内核”的概念。而这个“意识内核”则与《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主人公苦苦追索寻找自我的历程遥相呼应。

但更为明显的自我发现之旅还是《海边的卡夫卡》。故事中下定决心离家出走的十五岁少年田村卡夫卡也实现了现实世界与意识尽头的穿越,但这种穿越以一种更为娴熟顺畅的方式自然发生(比较之下负责将“那个世界”开口打开的困难工作则都是由更加倒霉的辅线人物进行完成):卡夫卡被一系列不可言喻的事件与人物指引,一步步接近海边小镇与遁匿的森林,如同《刀锋》中的男主人公拉里一样在心灵修行的过程中顺其自然找到了 “意识内核”,而这个意识核其实就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中的自省森林,是小镇中藏满古梦的图书馆和一排一排的老兵宿舍,是无处可逃的“世界尽头”。作为卡夫卡精神指引者的图书馆员大岛是这样解释世界尽头的:

“我们大家都在持续失去种种宝贵的东西,”……“宝贵的机会和可能性,无法挽回的感情。这是生存的一个意义。但我们的脑袋里——我想应该是脑袋里——有一个将这些作为记忆保存下来的小房间。肯定是类似图书馆书架的房间。而我们为了解自己的心的正确状态,必须不断制作那个房间用的检索卡。也需要清扫、换空气、给花瓶换水。换言之,你势必永远活在你自身的图书馆里。”

可见,村上春树的奇幻,是把本用作比喻的场景和概念具体化、现实化,并以此为基准构建故事的框架。《舞、舞、舞》,《奇鸟形状录》和《海边的卡夫卡》中都有“空壳”人物的出现,无论羊男、日军中尉、加纳克里他,还是被命运剥夺了自主意识的“寻猫人”中田,都作为支线为主人公的自省与自我发现之旅起到了“电话接线员”般的连接、配置功用。这些空壳人物的共同特色是自我意识的蒸发或损毁,相对于主人公艰苦孤独的内省,空壳只能随波逐流,面对恶与不公无能为力。从这些特质出发探寻“空壳”在现实生活中的影子,不难推断“空壳”即大众,或集体无意识。但大众也好,集体无意识也罢,我觉得他们并不是村上春树想要批评的对象,相反,他倒是怀着某种深切悲悯的情感来描述这种麻木状态的,也正因如此,井壁必须穿透,森林必须进入。

如果把《海边的卡夫卡》中的大岛也当作解析村上春树创作意图的指引者的话,其最憎恨的“缺乏想象力的狭隘、苛刻、自以为是的命题、空洞的术语、被篡夺的理想、僵化的思想体系”则也可被认为是村上本人花最大力气试图打破摧毁的,而奇幻这种以虚写实建造迷宫的写法便是对抗想象力缺乏与思想体系僵化的最佳法宝。在具化了的有形的文字迷宫里,读者被迫跟着故事与人物的发展寻找、拼接线索,不得不在暧昧不明的意象丛中依靠直观感受来指引心灵,而不是求助于固化了的脑部逻辑思维。这样的文字如同音乐、绘画和诗歌,具有超越形式本身的通达,一旦意会妙不可言。

与《舞、舞、舞》和《奇鸟形状录》的直白抗争不同,卡夫卡的自省之路是流亡式的,不为拯救也不存在与社会现实的对抗,他的宿命感是哲学式的纯粹的生而为人的悲哀,是人试图理解自身意识的来源,并在纷杂荒谬的现实中寻找自我位置的悲剧性冲撞。对这一悲剧的解决办法只有在确认“我是谁”后与命运和解,但和解本身却无可避免地进一步加深了人的悲凉。苦苦追寻的生命的意义,归根结底还是“看画”,“听风的声音”这样琐屑不明的生活原态,换句话说,在完成“我是谁”的精神流亡之后,生活也并不一定便将有所不同,甚至很可能因为流亡途中所经历的苦难从此一蹶不振。但“我除了我自身别无选择”,人必须献祭,必须流亡,才能不化为空壳,才能完成生而为人的意义。

从这个角度说,《海边的卡夫卡》比《舞、舞、舞》与《奇鸟形状录》中给出的完满结局更加沉重、坚实。但比较《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的全开放式尾声,则更像某种注释,是某个更加宏大的奇幻结构中的一章。

《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2):剧情与隐喻的尝试性解读

笔者深爱村上,他的作品中又最爱《海》。本文是作者倾尽对《海》数年间数遍通读所累积的理解,做出的尝试性全面解读。梳理剧情,分析人物,解读隐喻,对比村上其他作品(尤其是《世界尽头冷酷仙境》),并尝试用后现代主义的视角,分析《海》的文理结构。本文目前是坑,但在下勤劳,保证不烂尾。

【前言】

《海边的卡夫卡》一直是我心中的村上牌至高作。其令我着迷的原因,恐怕还是作品从剧情到隐喻均如斯芬达克斯之谜一般,表面上令人放松警惕似的朴实无华,但内藏玄机深奥。谜底仿佛就在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近在咫尺,呼之欲出,但无论你如何努力,凝神细看,看出的却仍只是那一层下再包一层的黑暗。越看,反而越看不清了。《海》我买了很久,基本每年都会因各种诱因引发兴致重看至少一遍,至今恐怕已通阅七八遍。每次都自以为看破了些天机,但何耐迷团之下,更藏谜团。惭愧在下虽阅文数次,仍困五里云雾中,故写此文对自己做一个总结,记录在黑暗中看到的和看不清的。

一【卡夫卡与俄狄浦斯诅咒的三个诅咒】

田村卡夫卡被自幼被生父施下的俄狄浦斯的诅咒,预言他将犯下三宗罪:弑父,淫姐,淫母。十五岁生日那天,他离家出走,想逃避自己的命运。他决意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坚强的十五岁少年,以与此诅咒搏斗。

《海》中,卡夫卡的全部身心历程都是与此诅咒纠缠。他先逃避,迷惘,反抗,后顺应,遵从,最终坦然迎接。诅咒最终一一成为实现,但卡夫卡却没有被摧毁,反而,这一切已将他锻造为他励志成为的最坚强的十五岁少年。

被弑父,淫姐,淫母的诅咒所困,卡夫卡一直在纠结三个问题,(1)父亲是不是他所杀,(2)樱花是不是他姐姐,(3)佐伯是不是他母亲。我个人认为所有的答案都肯定的。这个观点,我将用下文分析证明。

1、弑父

在现实世界中,弑父一举是由中田替代卡夫卡完成的。在中田与佐伯唯一那次交谈中,中田明确的说道:自己杀人了,‘替本应在那里的一个十五岁少年杀了一个人。’这个被杀的人,正是与中田同住东京中野区野方的著名雕塑家,卡夫卡的父亲,也是强尼沃克。

在精神世界里,卡夫卡的父亲以强尼沃克的形态企图趁着入口石开启时,进入佐伯存在的‘世界边缘’。众人都要阻止他。他的实体虫形态寄生在中田体内,爬出后被星夜消灭。他的精神体被卡夫卡的精神分身‘叫乌鸦的少年’杀死于世界边缘外的森林。

于是,卡夫卡虽都不是亲自动手,但他弑父两次。

2、淫姐

这三条诅咒的实现,樱花这条最朦胧,因为村上春树从未对‘樱花是否是卡夫卡的姐姐’这一假说给出定论。但我认为樱花就是村上姐姐,原因在于三个诅咒中的两个已经明确的变成现实了:卡夫卡已经确凿无误的弑父淫母了(淫母下文会详谈)。因此,依此理,与姐姐交合这条诅咒,也应该实现,所以樱花应该就是卡夫卡的姐姐。

这里,我认为村上恐怕是有意不明确给出结论。一如佐伯说过的:一本书,没有结论,再正常不过。有明确结论的父母都已死,只剩下没有结论的姐姐,与卡夫卡共存于这人生意义不明的世间,共同面临未来不可知的人生。正如村上其他小说,《海》没有结论,结论也许只存在于读者各自心中。

若我对樱花就是卡夫卡的姐姐这条推论正确,卡夫卡则淫姐。他与姐姐的交合是以想象的形式,在梦中完成的。但卡夫卡仍愿为此负责,正因为‘责任始于梦中’。

3、淫母

卡夫卡对‘佐伯是否是自己的母亲’这一假说的反复考证,是《海》最核心的戏剧冲突。这个问题,卡夫卡曾或婉转或直接的询问过佐伯四次。直到最后,佐伯都未给过一个明确的,‘是’或‘否’。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佐伯确是卡夫卡的母亲无疑。她从未明说出来,是因为‘答案倘若被诉诸语言,答案必定失去意义’。

首先我想简评【佐伯】这个人。她的外在形象几乎是一位完美女性。她自幼就找了灵魂的另一半,与青梅竹马的恋人生活在一个‘完满的圆中’。命运仿佛对她微笑,安排她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得这‘过于完美的东西’。但她的终极幸运,也正是她的终极不幸。她为了维持这份不可能维持的完美,就趁着‘入口刚好打开’时进入了‘远方的房间’,即卡夫卡在图书馆里住的那间房,即‘世界边缘’(这些都是《海》的核心隐喻,后有章节细谈)。那房间里时间不流动,于是事物不会被损毁,于是完美得以被保存。但她为此付出了代价,她的心在十五岁时停止生长,影子没了一半,她身边的人与事物不断的被扭曲,自己恋人最终的无谓惨死恐怕也与此行为有关。佐伯的举动也扭曲了其他人的命运,比如中田,比如卡夫卡,比如卡夫卡父亲。

恋人惨死后,她于是心死,她的生命就成为等待死亡的过程。她回到甲村图书馆后,虽表象端庄典雅得体,但内心却早被荒弃,除了悔恨与痛苦回忆以外,再无一物。心周围又筑起了高不可攀的厚重的墙壁,拒人千里之外,无人可以靠近。

就是这样一位女性,卡夫卡想要接近,企图进入她内心,探出她最深的秘密,挖掘她最隐秘的回忆,欲向她求证,她即是自己母亲的假说。听起来像是一项可不能完成的任务,但卡夫卡完成了,事实上,全世界怕也只有卡夫卡能完成,因为他是佐伯的孩子,佐伯的恋人,佐伯画中的人,是世界上最坚强的十五岁少年。

于是,卡夫卡或含蓄或直接的四问佐伯:您是我的母亲吗?

1)一问佐伯

第一问时机为卡夫卡为佐伯送咖啡,这是他两人之间的第二次交谈。卡夫卡当时已在猜测佐伯是否为自己母亲,于是问佐伯是否有孩子。有别于佐伯平日悠然从容的态度,她‘吸一口气,停顿不语,表情从她脸上缓缓远离,又重新返回’。如此反应,显然是有隐情。佐伯不答,反问卡夫卡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卡夫卡答是有个人的问题,不是心血来潮问的。这个问题对于佐伯似乎是个难题,她‘拿起粗杆博朗布兰,确认墨水存量,体味其粗硕感与手感,又把自来水笔放下,说答案既不是yes也不是no’,就不愿再多说。对于佐伯的反应,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解读:她抛弃了自己儿子,心怀愧疚,所以言有吞吐,所以对于是否有孩子这个问题,既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这些解读都会被他俩最终在‘世界尽头’诀别那一幕的对话证实。

2)二问佐伯

又一次送咖啡后意味深长的闲谈,卡夫卡透露自己生长于中野区野方。闻此地名,佐伯‘眼中似乎有什么略过’。而后,卡夫卡坦言了自己的假说:佐伯是自己的母亲,于自己四岁那年夏天那年携姐姐离家,抛弃了父亲与自己。父亲是爱佐伯的,因为自知得不到佐伯,才对年幼的卡夫卡施下俄狄浦斯诅咒,但求死于亲生儿子之手,并通过儿子与得不到的母亲交合。

闻言,佐伯水面不惊,泰然应对(‘放下茶杯,发出咣当一声非常中立的声响’‘笑容仍浅浅留在她嘴角’)。但片刻后,当卡夫卡表白爱意,坦言自己期望与佐伯交合,并知情十五岁少女佐伯的存在时,佐伯防线崩溃,她‘闭上眼睛,眼睑微微发颤’,遂请卡夫卡出去,终止了谈话。我们也许可以如此理解,佐伯对中野地名的反应暴露了她对此地的熟悉,之后克制自身感情,有意做出泰然不惊之状,直至最后自身秘密被人洞悉,防御高墙崩溃。

3)三问佐伯

契机仍为送咖啡,卡夫卡告知佐伯更新后假说:佐伯因写书采访被雷击中者与曾被雷击中的父亲相识。听闻卡夫卡父亲姓村田后,佐伯当即否定假说,称她所采访人中,没有姓此姓的。敏锐的卡夫卡却认为“未必”,他质疑佐伯:那么多年前的事,你又访过那么多人,你怎能一下就断定没有姓田村的呢?佐伯寻找词语,转移了话题,对此终究没有答复。这一点,也许可以视为佐伯对卡夫卡质疑的默认。之后他们谈论了许多,卡夫卡总结,认为佐伯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填埋失去的时光’,因为人都需要‘能够返回的场所’。(这两点都是《海》的核心元素,后有章节详谈)。内心被说破,佐伯无言以对,沉默后,只能反问卡夫卡:“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当夜,他两人先看海后交合。(他俩人共交合过两次,这次是他俩唯一一次在双方清醒并自愿的情况下完成的)缠绵于床笫,叫乌鸦的少年在卡夫卡脑海中独白,道出了为什么卡夫卡会‘知道那么多’:

“我是谁?这点佐伯你一定知道。我是《海边的卡夫卡》,是你的儿子,是你的恋人,是叫乌鸦的少年。”原来,卡夫卡是佐伯的一切。

第二天,卡夫卡被大岛送进山,中田随后前来见佐伯,佐伯身死,心灵回到世界边缘,与进入入口的卡夫卡相见。

4)四问佐伯

两人在世界边缘诀别。直拖到最后一刻,卡夫卡才把鞭笞他内心的问题直白的问出口:“你是我的母亲吗?”佐伯答:“答案你应该早已知晓。”卡夫卡内心独白:“答案我确实早已知晓。但我两人都不能将答案诉诸语言,因为答案倘若被诉诸语言,答案必定失去意义”。

其实,‘是’或‘否’的答案已经不必要了。因为佐伯接下来就向卡夫卡坦诚,自己曾经‘抛弃了无比珍贵的东西’,于是你‘就被不该抛弃你的人抛弃了’,遂问卡夫卡‘你愿意原谅我吗?’。佐伯这是在点头向卡夫卡肯定:是的,我就是你的母亲!

终于,卡夫卡的假说被证实了,淫母的诅咒成为现实了,戏剧冲突终在顶点爆发,而后又被化解了:原来母亲并非不爱自己!卡夫卡在心中呐喊:“妈妈,我原谅你,妈妈!”而后,佐伯自割手腕,卡夫卡跪饮佐伯鲜血。饮血这一动作,可谓《海》的最高潮。饮血代表了卡夫卡与佐伯对母子身份认可,代表了母亲的赎罪,代表了儿子的宽恕。

于是一切尘埃落定,卡夫卡依照佐伯的意愿,返回现实世界,不明白生存的意义时,就听风声,看画。

【未完待续】

《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3):在海边沉思的卡夫卡

似乎每个少年都有过离家出走的冲动。厌倦于日复一日单调的家庭生活,于是向往着远方未知的历险。当然,真正的叛逆者并不多,那只是我们青春岁月短暂的幻想之旅而已。但是,这种冲动潜伏在我们的血液中,成为许多人长大成人后写作的动力。

村上春树的小说都来源于他年轻时的经历。《挪威的森林》和"The Bell Jar"的相似之处是,不再年轻的作者带着一种近乎哀悼的心情缅怀自己最灿烂的,生如夏花的岁月。看了很多村上的书之后,最深刻的印象还是那个读着黑塞的《在轮下》的学德语的大学生。

所以并不奇怪,村上的这部新作叫做《海边的卡夫卡》。(我是去年回中国时买的中译本,熟悉的林少华的译笔。前两个月才在《西雅图时报》上看到对英译本的书评。)当我看到小说在书架上时,我好生奇怪。难道村上要去写那个写之不尽的卡夫卡了吗?本人觉得卡夫卡本身的故事并不逊色于他的作品,他和父亲的矛盾冲突,他和未婚妻的分分合合,他生活的两面性,他悲剧的早逝和那个令人难以破解的遗愿、、、可是这是村上善写的题材吗?

翻开书本才发现是我一厢情愿的误解:小说的主人公叫作田村卡夫卡,那才是书名的来历。但是看完书后,我不觉得卡夫卡只是一个随意选取有无限指证的符号。村上没有说明为什么这个离家出走的少年叫卡夫卡,我们也无法将他的故事和卡夫卡的生平对应起来。但是卡夫卡的影响随处可见,如东京的天上掉下来无数的鱼、、、

书中有两条线索,少年卡夫卡在图书馆的故事,和老人中田在路上的故事。不用说,我喜欢少年的部分。他单纯宁静的阅读生活和我生命中的某个阶段有一种契合。进一步说,我觉得卡夫卡的“俄狄浦斯”结构的故事妨碍了我对于图书馆,音乐,风景等细节描述的关注。爱看故事的人会被悬念和书中的魔幻色彩吸引,我却更关注他对于日本日常都市生活细致入微的描述,例如一天三餐吃什么等等。当然,这一切细节并不堆砌为一张菜单,目录或日程表,它让我们看到的是生活,活生生的生活。

其实我并不知道村上春树想说些什么,想表达怎样的主题。我只是觉得少年卡夫卡的孤独深深打动了我,让我感到一种心灵上的对应,甚至似乎听到了卡夫卡小说中回响。卡夫卡生活在地处内陆的奥匈帝国统治下的布拉格,我不知道他若看到了高松的濑户内海会有何感想。我只知道我的一位好友在高松求学时天天经过那座大桥,他给我的信中说:"The scene is magnificent!"

《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4):哈!哈!哈!

关于命运 ,关于成长。中田和田村两个人,命运并不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而排除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纵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也从未相识。

接受命运对你的召唤,叫乌鸦的少年应该会这么说吧。

一个成长了,进入了世界。一个离开了,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有人说这本说很迷幻,我说这本书象漫画。

标题实在是想不出,大笑三声作为开场

《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5):海边的卡夫卡

田村卡夫卡终于结束了一个个隐喻又回到了中野。从十五岁生日那天出发到回来仍是十五岁的少年----“现实世界上最顽强的十五岁少年。”

《海边的卡夫卡》是我看过的第二部村上春树的作品。喜欢他对人性那种超乎伦理又自然而然的描写。我对人性的一些观点也似乎受其影响:一些看起来很肮脏的东西在我眼里依旧是清澈的,至少是正常的不违背我的人道观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赞成无所顾忌的放纵(纵欲)。

书中将俄狄浦斯弑父娶母这一希腊悲剧原型再一次进行运用。命运是一开始就注定的,所有注定的事情都必然发生,无论通过多么偶然的事件。我们所做的都是徒劳?又想起余华的《难逃劫数》。

小说的最后终于还是给了个出口----“你做了正确的事情”。这就赋予“徒劳”无上的意义。村上还真是仁慈的说……

《海边的卡夫卡》读后感(6):村上的意淫

读这本卡夫卡,最初是随便翻翻,读得好慢,后来竟是越读越快,越读越快。我承认,这里面有着村上给我带来的巨大吸引——流水般幽静深邃的笔触和充满异国情调的美丽背景——然而,读得越来越快的原因,更多的是,想要证明,最终的村上是否会让他所有的逻辑完满严密?也许,对一个阅读者来说,这是低级的要求,也许,我真的还只是一个低级的阅读者,但是,在急急地追赶文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不出所料地一点点down下去,一点点走向意料之中的失望和无奈。果真,仍是没有,完满的逻辑。

海边的卡夫卡,恕我直言,更多的是故事而非情感,是臆想而非哲理,虽然作者用看似精巧的结构和所谓的诗意语言拉开那么宏大的叙事规模,并且在叙述里面参杂了那么多的隐喻和魔幻,不过形式的强势永远只会使内容更加的虚弱和疲软——我无法和其中任何一个人物发生任何共鸣,无论是性别模糊的大岛,一世沉湎于记忆的佐伯,抑或是主人公,那最不像15岁少年的15岁少年田村卡夫卡君——他们是太过小说的人物了,小说到让现实中的我只能隔岸观火不痛不痒。

隐喻。

所以很多此书的忠实粉丝,那些文艺青年们提到了隐喻。好像我这种在阅读中只满足于寻求逻辑的习惯是那么的低级。

的确,村上也一直在提的是隐喻,并且身体力行地让他的主人公们也同样地把隐喻挂在嘴边,那幅画,那张唱片,那片森林,甚至卡夫卡君的名字,一切的一切都是隐喻。可以,况且,村上又把好多的隐喻披上魔幻的绚丽外衣,带着宿命般的悬念,可读性还是极强的。问题在于,当一切的人物,情节,感情,甚至书本身都成为隐喻的时候,作者要隐喻的对象是什么呢,在哪里呢?

我认为没有在书里。这算不算是村上对读者的一个戏弄?不过文艺青年们说,隐喻是见仁见智的,在读者心里。窃以为,村上的这本《海边的卡夫卡》远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隐喻不在读者心里,在村上他自己的心里,这种情感不是共通,而是如同贾平凹饱受诟病的《废都》,都是作者自己世界中的意淫。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何种场合?发生在作家自以为自己的作品所有人都会不经思考地说好的情况下。

所以,在看到一半的时候,我放弃了从中看出任何哲理的努力,更加轻松地享受村上那绚丽的魔幻的意象——这一点村上是绝对做得到的。这时,我的要求在降低,毕竟是精巧的结构,流畅的叙述,妖艳的象征性情节,只要当做故事去看,也必定是一个绝对出色不俗的故事,然而,故事要有逻辑,最后一页看罢,心中怅然若失嘴角一丝苦笑,果不其然,没有完满的逻辑。所有村上自己设置的开口都没有封上,回望之前让人期待的线索,那般戛然而止,孤立到没有意义,变得可笑,连同作者展开的炫幻的世界一同,所有的虚假繁荣都是一种故弄玄虚。

当情感没有很透彻,当人物没有很真实,对故事的唯一要求只是逻辑的完满与所有悬念的落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卡夫卡只存在于村上意淫的世界中。

(期盼此书粉丝们和平探讨,不要pia我,求同存异,谢谢。)

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