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

加西亚·马尔克斯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6篇

《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1):爱情啊!宗教啊!

"凡是幸福无法治愈的,任何药物也都不可治愈。"

“一个疯子,只要有人能接受他的逻辑,他就不能算是疯子。”

女孩问他,是不是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爱情能战胜一切。“没错,”他答道,“可你最好别信。”

“想法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它们就像一群小天使,在那儿飞来飞去。”

“怀疑比信仰更有耐力”

“黑人武术不过是杀几只公鸡作为牺牲奉献给他们的神,而宗教法庭更喜欢把无辜的人放到刑具上肢解,或是当众架在火上活活烧死。”

“只要对方能接受,万事皆可为。”

“爱情是一种违背天性的感情,它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带进一种自私的/不健康的依赖关系之中,感情越是强烈,就越是短暂。可是卡耶塔诺一点都听不进去。他的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这个基督教世界的压迫,逃得越远越好。”

《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2):一点点自己的看法

既是驱魔故事,也是孤独复调。孤独是贝尔纳达从父亲策划的卑鄙里拉出来的不幸绞索,亲手套上脖子还强迫自己献上亲吻,也是失去爱情后的绝望;孤独是侯爵面对爱情时高傲过度,勇敢不足,从此把自己困在一座恐惧与荒芜的府邸里;孤独是谢尔娃先在爱的营养不良中,学会把悄无声息和谎言当作保护色,又在修道院的囚禁里,被爱情这个魔鬼摆了一道后的无助。孤独还是德劳拉神父以迟钝和理智为丝的作茧自缚,是疯女人长年的心碎。。。。。。其实,人心给不了,别去指望上帝;爱情这个魔鬼治愈不了的疾病,理智更是插不上手。

《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3):爱情,与魔鬼同行

初春雨夜读完《爱情和其他魔鬼》,随着合上的封底长叹一声。伟大的文学作品要么给人以启迪,要么让人持续深思,但是基本上都不会让人哪儿哪儿都舒坦或开心得只想傻笑。马尔克斯就属于坚决不给人“好脸”看的主儿,包括那两本“当世必读”《霍乱时期的爱情》和《百年孤独》。我不晓得别人读完舒坦不,反正我读完难受得很。如果还要按“豆瓣指南”找魔幻现实主义的“隐喻”那只能是既不舒坦还累得慌。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想读。虽然被打上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标签(其实,不喜欢“标签化”),但是马尔克斯的作品却是最无情,最残酷,最现实的。魔幻只是一个让人将现实看得更清楚的手段,而并非可以让人暂时藏匿的仙境。

马尔克斯的笔尖上总悬着一块冰吧,会让人不寒而栗。每一个读明白了《爱情和其他魔鬼》这本书的人都会忍不住审视自己,想回避呢,却发现现实像一片魔幻的汪洋大海,爱情就像漂泊在海上的船。没有港口,看不到陆地。从启航那天开始漂流,两个水手怀揣梦想,持桨扬帆。渐渐的船由新变旧,再也无法抵御海水和风浪的侵蚀,最后恋无可恋时它会悲伤地沉入海底。就像《世上最美的溺水者》中那个被村民们从海里打捞上来的尸体,不知道他死于何时,哪一片海域。那具尸体美得动人心魄,但他终究只是一具尸体“带着大海的味道,以一种骄傲的姿态忍受死亡”。后来,人们不得不将他装扮一番,带着恋恋不舍之情再次将他投入大海。他继续美丽着孤独地漂向大海深处。你确定,你坚持的骄傲还没有死亡?你确定,它们仍具有生命力?浸泡在海水中的是尸体,沉没在海沟深处的是船。爱情和生活(在马尔克斯看来,这两个词是反义词,我认同并希望自己没有误读)是两个最沉重的生命主题。生活一边孕育新生命,一边杀死爱情。

马尔克斯太清醒,从《霍乱时期的爱情》费尔明娜在一瞬间做出的爱情抉择,到《爱情和其他魔鬼》德劳拉神父在该拯救爱情时却寄希望于宗教的谅解。前者无比清醒地预见爱情如疾病般癫狂,从而为自己选择了保守而平庸的一生;后者无比愚钝,他赌上自己所有的勇气去爱,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拯救爱情于现实。这两个最典型的爱情人物将最典型的爱情形态呈现出来。当然,马尔克斯笔下的特性人物远不止这么简单。他们需要读者去认真看待他们的人生,就像有人在你面前展开了一本生命解密,其中总有规律可循。马尔克斯最终又告诉世人,没有任何一种生命形态可以逃脱孤独。他一边书写爱情,一边书写孤独,在他的文字里爱情与孤独共生共存,不离左右。他书写爱情来袭时如排山倒海般不可抑制,爱情进行时如病入膏肓般无可救药,渴望爱情时如魔鬼附体般疯魔成性。一切美好的、暴戾的、疯狂的体验都不过是虚妄。无论怎样,爱情最终会走向坟墓,孤独将占领所有曾被鲜花覆盖的爱情城堡。

修道院地下墓穴中谢尔娃、玛丽亚的尸骨上还连着她的金色长发。它们应该在她死后又生长了很多年,“那头漂亮的长发在地上铺展开来,一量,有二十二米又十一厘米长。”很诡异的魔幻场景,十二岁小姑娘的遗骸上还连着鲜活漂亮的金发。因为在她出生时曾有过头发要一直留到结婚时才能剪掉的誓言,她渴望爱情,渴望被卡耶塔诺迎娶为妻,或别的什么人。故事在她遇见别人之前戛然而止。谢尔娃、玛丽亚让人想起《百年孤独》中的吃土少女吕贝卡,用自己整个美丽而孤独的青春去等待、争夺爱情。她时而癫狂,时而暴戾,热情似火。她与自己无可抑制的孤独感对抗,她带着父母的骨殖袋流浪到马孔多。从她出生起就被命运推向孤独,从身体到精神都处于一种极度饥饿的状态。也许这就是她吃土的原因,没人理解她为何吃土,只有马尔克斯理解了她并爱她。最终让她与何塞、阿尔卡蒂奥相爱,他们很像,要么癫狂,要么孤独,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何塞、阿尔卡蒂奥死后,吕贝卡也变成了一具会呼吸的尸体,终日以一种死亡的姿态面对生命。如果《爱情和其他魔鬼》中的谢尔娃、玛利亚没死的话,她与吕贝卡的命运可能会具有较高的相似性。但是,她怎么能不死呢?她那么美好,而又有那么多魔鬼围绕着她。很多美好的生命被扼杀或最终变成会呼吸的尸体,都是因为魔鬼们太强大,是魔鬼主宰了世界,他们是一群由尸体变成的魔鬼。谢尔娃、玛利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手中那串在冰天雪地中还不断结果的葡萄,不是总也吃不完吗?金色头发不停地生长,以为爱情并未离开,还在等待救赎。

《爱情和其他魔鬼》除了纯真美好的爱情,还有其他魔鬼相随。爱情的本质洁净,攸然而至并不携带任何情感杂质。但是当它要与生活相融时,魔鬼便随之而来。谢尔娃、玛利亚的父亲侯爵有过三段感情经历,他爱上疯人院的女病人,却被逼无奈娶了女贵族,最终被算计又娶了放荡、虚荣的贝尔纳达。爱情只在侯爵手中停留片刻,便被纷至沓来的魔鬼剥离得体无完肤。侯爵悲剧的一生从爱情到来的那一天开始,他被魔鬼控制,魔鬼们将他和贝尔纳达变成两具连呼吸都嫌多余,让人无比厌恶的行尸走肉。他们无力挣脱魔鬼的控制,最终把自己也变成魔鬼。你有没有发现,在书中每当爱与良知萌芽时,魔鬼也随之而来。谢尔娃、玛利亚的悲剧开始于她惯于冷漠的侯爵父亲想要爱她、关注她时,如果她一直被忽略,一直跟着奴隶们自由自在地长大,最起码不会那么早被魔鬼们杀死。往深了想,马尔克斯的笔触竟然是那么的悲伤,谢尔娃、玛利亚问侯爵:“爱情真的可以战胜一切吗?”侯爵答道:“没错!可你别信。”

信仰是魔鬼,恐惧是魔鬼,欲望是魔鬼……这些由尸体变成的魔鬼,带着虚假的期冀侵蚀你的灵魂,说着“善意”的谎言骗你交割人生。好像无路可走,要么孤独地死去,要么孤独地疯了才能摆脱它。

夜里读完这本书,被马尔克斯的冷酷无情冰冻。只感觉他好像带着洞悉一切的表情写字,写每个人的一生,写每个人的爱情,不会遗漏,绝无例外……最可怕的是,你知道他没有写错。

在《霍乱时期的爱情》时,马尔克斯对爱情还带有那么几分怜悯,让半个世纪如疾病似的的渴望得以实现;在《爱情和其他魔鬼》时,马尔克斯年岁更大了,看得更透了。他冰冷的笔尖就像吉普赛人帐篷里的魔幻水晶球,深深地望下去,你会不知所措,是该相信呢,还是不信?还能怎样过一生呢?如此波澜壮阔的人生路,爱情亦是避无可避的遭遇,它好像是幸福的开端,也确定是孤独的起源。

《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4):马尔克斯的三重门

这本书在马尔克斯作品群里毫不起眼,无他,只因《百年孤独》名头太大,《霍乱时期爱情》被读得太多。吃惯了山珍海味,神马江南名烩神马满汉全席,都只算是等而下之。

所有作品里,名气最大的,就是那部神作,不多语。

第一,你知道哪本书最被高估了?

非《苦妓回忆录》莫属,因为它的价格超出了价值实在太多太多,都是不良书商的手笔。

第二,你知道那本书最被误读了?

《族长的没落》。

如果能够离开《百年孤独》单独一读,如果你读的时候没有书封没有扉页,直接进入首页进入“周末兀鹫钻进了总统府的阳台”。你会领略到全新的马尔克斯味道。

额当年读的那本被撕掉了封皮的书,不是开始于“兀鹫”而是开始于“母牛”。所以,多年以后,当额再一次读到《族长》时,从发现,吗噶,竟然就是老马的书。

总之,《族长》如果不和《百年孤独》保持3、5公里距离,你就掉进你心中的黑洞了。

第三,老马最被低估、最受委屈的是哪本?

《爱情和其他魔鬼》。

至于具体原有,等额将来空了再一一道来。

关于诗,王国维那三重境界太有名,不提。这里提一下关于“读史三重境界”,分而食之。

第一重境界为识权术,达者不辨善恶;

第二重境界为知天下大势,达者不辨对错;

第三重境界纯为历史,达者不知真伪。

对马尔克斯的评论也太多太多,这里说句开门的话:马尔克斯文学有三重门。

每一重都它自己的独特味道,品尝之后,你会发现一番新的天地渐次打开。他学古人论文,便另寻得几句诗词,分别比谓马尔克斯之门。

第一重门: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唯神境者,只见神不见人,是为《百年孤独》。

第二重门:谓“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神隐人现,是为《霍乱时期的爱情》。(神只是隐,并非见人不见神)

第三重门:谓“竹影扫阶尘不动,月迹穿江水无痕”,人神互见,人神俱隐,是为《爱情和其他魔鬼》。

《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5):在魔鬼的注视下,爱情能否死里逃生

一个简单的爱情故事,到了马尔克斯笔下,热热闹闹的场面里夹杂着些阴冷,神神叨叨的魔幻里又藏着现实的沉重。老头儿在谈起爱情时总是摆出一副酷酷的冷脸,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爱情是种病;到了《爱情和其他魔鬼》里,爱情和魔鬼,纠缠不清。

这是马尔克斯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却没有什么落幕的感觉。就像是个老顽童式的邻家老头儿,在慵懒的傍晚,跟我讲了个几百年前的故事,随意地加上一句:“这是最后一个故事了。”其实我挺想问老头儿一句:“既然都已经是最后一个故事了,怎么还是悲剧啊?”

从序章里的墓碑被敲开,一绺古铜色的头发从墓穴里露出来开始,悲剧的调子就定下了。

“那头漂亮的长发在地上铺展开来,一量,有二十二米又十一厘米长。”

几乎所有角色,都活在由生命中某一部分的错位而导致的矛盾之中,他们在矛盾里挣扎、消沉,用尽各自的人生,尝尽失意的味道。唯一的悬念是,爱情,能否在魔鬼的注视下,杀出一条血路,死里逃生?

-1- 谢尔娃·玛利亚

混血长发美少女,兼具魔法属性。

作为声名显赫的侯爵家的独女,她本应拥有的豪门千金的超然地位,和她实际成长过程中无人问津的凄惨境遇,形成了剧烈的反差。父母之间破碎的感情和畸变的关系,使得她无辜承受了被迁怒的后果。生长环境的错位,导致了她与世界的脱节。和黑人仆佣们的集体生活,使她原本具有的语言天分,只能用在学习仆人的土语和歌曲之上,而这些技能,在日后讽刺地成为了她被魔鬼附身的证据之一;她与生俱来的聪明才智,却在仆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异化成了撒谎成性,然后又因为撒谎而与父母更为疏远……她一直承受着命运之神的摆弄,也一直在坚强地反抗,一路披荆斩棘,结果依然颠沛流离。

她无法避免被带着狂犬病毒的疯狗咬伤的意外,她被咬后的乐观心态,和命运之神装模作样的垂青,也无法改变他父亲以爱之名将她送进修道院的决定。她在修道院的监牢中,以逆反的抗争,和孤独的冷漠武装自己,也犹如螳臂当车。穷途末路的她,颓丧地把自己丢给了魔鬼,几乎不再对生活抱有希望。直到,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出现,她重新看到了爱的希望,她卸下了心防,她身体里的魔鬼不再出现,她开始享受诗歌的艺术之美,和爱情极致的甜蜜滋味。

命运之神在玩弄猎物时,就像猫捉老鼠一样,总爱用欲擒故纵的招数,故意卖个破绽,让猎物看到一丝逃命的曙光,再把希望狠狠剿灭,这样烹制出的绝望的味道,才会更为浓烈。

沉浸在人生仅有的一段快乐时光中的谢尔娃,不仅遇到了挚爱的男人,也遇到了可以拯救她的阿基诺神父,可这些希望总是无情地转瞬即逝。她最终不得不以她羸弱的身躯,只身面对宗教法庭残忍的驱魔仪式。

“当女看守进来为她做第六次驱邪的准备时,发现女孩为爱情死去,眼睛闪着光亮,皮肤像初生婴儿一样,而头发根儿像气泡一样在光秃的脑壳上突突地冒出来。”

她对人世间无限的留恋,她对爱情未尽的渴望,她对未来的憧憬,她对仓促的短暂人生的不甘……都幻化成了她那不断疯长的头发,无法抑制地倾泻着对于命运之神绝望的控诉。

-2- 卡耶塔诺·德劳拉

教会根红苗正的五好青年,博览群书,学术根底扎实,初学驱魔技能。

卡耶塔诺从未想过,他的命运之轮会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发生一起巨大的脱轨事故。他早已把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上帝,他已经让教义的精华知识塞满了自己的灵魂。唯一的缝隙,是他所做的那个奇诡的梦,和他梦境中所见的那个女孩。当他第一次看到女孩从梦境里出来,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灵魂的防线,沿着这条缝隙,被豁然地撕裂了,魔鬼带着爱情的面罩,长驱直入,彻底侵占了卡耶塔诺神父的心智深处。这段爱情,没有任何先兆地,像天雷动地火一般,把神父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场。

沦陷之前,卡耶塔诺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曾亲眼目睹的谢尔娃被魔鬼拖下地狱时的恐怖形象,反而激发了他对谢尔娃淫邪的欲望。他躲进图书馆,他祷告,他疯狂地自残,他向主教忏悔……可是一切都再无力阻止他的堕落。

“是魔鬼,我的神父”德劳拉对主教说,“是最可怕的那种魔鬼。”

卡耶塔诺一直是个矛盾的人。他强烈的求知欲,既让他成长为知识渊博的主教接班人,也让他忍不住好奇心一窥禁书的神秘。而在爱情里,他既希望能在未来获得自由,和谢尔娃结为夫妻;又迂腐地相信那些正式的、合法的手段,不切实际地幻想着侯爵会把她接回去。他所背诵的诗,感情浓烈至极:

“我到达了我的终点,因为我已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个毁灭我、终结我的人。最终我来到了你的手中。我知道自己将在这里死去。”

可实际却在窘迫的现实面前踌躇犹豫,束手束脚,直到束手无策。卡耶塔诺是一个在自我矛盾中挣扎的,半途而废的抗争者。他最终失去了爱情带给他死里逃生的机会,也因而失去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3- 侯爵:堂伊格纳西奥

出生在富贵家庭,高门贵族使他饱受亲情的淡漠。初恋的执着和失败,使他在爱情中自暴自弃。侯爵的地位,又使原本阶级观念淡薄的他,莫名地担忧着奴隶们可能对自己的反抗。

被贝尔纳达和她父亲联手设局逼婚后,婚姻的现实并未让他的爱情死灰复燃,反而进一步增加了对爱情的反感和抵触。因而当女儿问他:

“是不是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爱情能战胜一切”时,“没错,”他答道,“可你最好别信。”

这个回答,既是对女儿未来的精准预言,也是对自己过去的无奈坦承。当发现自己最终陷身于隔绝在一切情感之外的孤岛上时,侯爵甚至病急乱投医地希望在贝尔纳达身上哪怕一丝情意的慰藉,结果自然无法如愿。

“就这样,”侯爵答道,“一点一点烂下去。”

侯爵是爱自己的女儿的,可他早已没有了爱人的能力,或者说,是他侯爵的身份使他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侯爵对女儿长久以来的忽略,只是自己成长史上缺爱的经历复制。直到女儿面临生死关头时,父女之爱的本能才被意外地激发出来。可惜亲情长期缺失的黑洞,远非亡羊补牢可以填平,甚至反而以爱的名义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失去她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

当奥利维亚讽刺侯爵时,我对侯爵内心那片巨大的悲哀,感同身受。

-4- 侯爵妇人:贝尔纳达

侯爵夫人的命运,是世俗所认为的成功,和个人所感受到的幸福之间,巨大的错位。

为了跨进侯爵府的大门,她对一个年近五十的老男人极尽勾引魅惑之能,并慷慨地献上自己的身体。她成为了世人艳羡的侯爵夫人,她感受到了物质和地位的极大满足。但她并未感到幸福。她不爱侯爵,她爱的是年青充满活力的男性。她用钱买来了这样的男性,但这个魔鬼的交易也让她掉进欲望的深渊。纵情的享受之后是无尽的空虚,男伴的离世使她彻底堕落,对食欲的放纵,体型的失控,和奴隶的滥交……她彻底迷失在生存的意义中,直到死亡的解脱。

“我一向对什么都能理解,除了死亡。”

贝尔纳达如是说。其实这句话正是问题的根本所在。她没有理解的死亡,恰恰是她所需要找寻的生存意义的核心。

-5- 写在最后

即使是身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主教大人,也逃脱不了悲剧的宿命。他身陷他乡,怀念故土而不得归;他失去了自己所赏识的传人,眼睁睁看着他被魔鬼拖拽着堕落而无能为力;他誓与附身谢尔娃的魔鬼决一死战,却反被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这并非因为谢尔娃身上的魔鬼太过强大,而是主教自己心中,也藏着一个隐身于失意、怀疑、懦弱之中的魔鬼吧。

放眼望去,书中主要的人物们,几乎被悲剧一网打尽。但马尔克斯毕竟不是彻头彻尾的悲剧主义者。《百年孤独》里,大部分角色都被桎梏在轮回的诅咒中,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俏姑娘蕾梅黛丝,她激烈地反抗着一切规则,最终得以升天解脱。而在《爱情和其他魔鬼》中,这个角色,是医生阿布雷农肖。同样被世俗所诟病,被排除在主流价值观之外,但他所私有的禁书博物馆,便是他的反抗所能依托的智慧的源泉。对于医生的结局,书中并没有明说,但我相信,这是马尔克斯留给读者的善意。

谢尔娃和卡耶塔诺因为这个相同的梦而结缘:

梦里她站在一扇窗户前,窗外下着大雪,她一颗一颗地摘吃着怀里兜着的一串葡萄。女孩已经在那扇无始无终的窗户前待了很多很多年,一直想把那串葡萄吃完,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最后一颗葡萄意味着死亡。

最后也在这个梦中结束:

已经气息奄奄的她又一次梦见了那扇窗户,窗外是大雪覆盖的原野,那里没有卡耶塔诺·德劳拉,他永远也不会出现在那里了。

其实我更希望时间能定格在卡耶塔诺向谢尔娃第一次表白的那个时刻,卡耶塔诺用颤抖的声音对谢尔娃说:

“因为我非常爱你。”

《爱情和其他魔鬼》读后感(6):关于爱情、信仰、性、物欲的人性的以及非人性的

我在短评里说,这部小说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主要说他们的思维方式以及面对生死这种大命题的态度。跨越了时间、空间、宗教三个大到可以决定人种差别的差异,当然人们行事方式,对于人生中发生的重大事件的决策会大相径庭,也正是这些差异,决定了这个十二岁贵族女孩的命运,但是从这个10万字的故事里,我认为马尔克斯似乎也在寻找关于人性的共性的问题,有多少魔鬼,跨过了时间、空间和宗教,仍然还潜伏在现代人类社会的基因里,它们像狂犬病毒一样默默潜伏着,少数的人在某个特定的环境里会突然发作,吞噬一个个无辜的谢尔瓦·玛利亚。

书里描述的事件应该发生在19世纪初期,也就是西班牙殖民拉美的末期,因为第123页提到:

一百年以后,在拆迁这件图书馆的时候,人们在一札几乎已经无法辨读的文卷中发现了其中几首诗。

其实从医生这个人物的刻画,也能判断正是科学萌芽挑衅到宗教神权的敏感时期,在那个历史关节,人类的对世界的认识还处于蒙昧状态,第一次工业革命才刚刚在欧洲大陆进行中,在被殖民的拉美洲,奴隶制度仍然兴盛,贵族靠走私橡胶、糖和人口买卖攫取财富,当然会有许多治愈不了的疾病,于是乎,无法解释的领域就统统划拨到由“上帝”主导的范畴,魔鬼附身这种提法自然被接受、被传播。

在个这故事里,我在想为什么马尔克斯会把爱情和“其他魔鬼”并列,整个让玛利亚忍受磨难的,是侯爵的恐惧和无知,是贝尔纳达的冷漠和无情,是院长的仇恨和抱怨,是主教的固执和自大,而爱情呢?起到了什么直接推波助澜的作用吗?并没有。在这里,爱情更多就像是一味安慰剂,无关痛痒,那为什么马尔克斯这么给这个故事命名呢?一开始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后来又翻到59页那句金句:

这些天里,女孩问过他,是不是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样,爱情能战胜一切。“没错”他答道:“可你最好别信。”

我算是突然明白了,因为玛利亚信了,她相信德劳拉一定会来带她从阴森黑暗的病房里出去,信了他会出现在梦里的雪原里,但在她被一次次捆绑着被驱魔时,她什么都没有等来,虽然德劳拉冒着生命危险走进了关麻风病人的病房里,但是,却没有走到玛利亚的牢房前,当这唯一的希望消失的时候,她放弃了,她没有像之前修女从她颈上取项链时去反咬,也没有像之前主教对她咆哮时那样挣脱枷锁去用力一踢,这一次,她选择一次两颗两颗地吃那串命运的葡萄。从这个层面上来讲,这出悲剧确实是因为爱情,玛利亚跟她母亲贝尔纳达一样,陷入自我放逐,就像160页德劳拉说的那样,

我到达了我的终点,因为我已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个毁灭我、终结我的人。

而爱情究竟是什么,马尔克斯借着医生的口,或许是给了我们若隐若现的答案,第184页,

爱情是一种违背天性的感情,它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带进一种自私的、不健康的依赖关系之中,感情越是强烈,就越是短暂。

正是这种魔鬼,让通古博今的德劳拉神父放下了所有的理智,图书馆里再多的文献都不能救赎,哪怕是用金属戒尺自我鞭笞也无法驱赶,在绝望中,他把这种魔鬼称作最可怕的那种。

那我们按着这个逻辑再来看看侯爵、贝尔纳达两个悲剧的命运是因为什么样的魔鬼呢?

无疑,年轻侯爵最开始喜欢的是精神病院的那个女病人,他甚至说只要能理解精神病人的逻辑,病人就不算是病人,可最后却被父亲关在令他恐惧的庄园里而放弃这段感情,与西班牙贵族的女儿成婚,而正式这段他自己在最开始并不看好的婚姻,却让侯爵真正感到爱情的和谐,文章里多次提到的那把意大利古诗琴既是证明,他爱这个后来被雷劈死的妻子,他甚至说当她被劈的那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信仰,这同样也是爱情这个魔鬼带给他的副作用,自我封锁,让他从此以后只能慢慢地在他的府邸里烂死,这也是第二任妻子贝尔纳达没有获得他一丝的喜爱和同情的缘由,在玛利亚出生的前12年里,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信仰”。那为什么他会突然又关心起他的女儿,甚至后来为了让她获得灵魂上的救赎,把她送到圣爱医院去的呢?

故事里没有直接说明,但是有一条线,先是女巫到门上来散步寓言,后来去圣爱医院看望狂犬病人后期的病状,下山时又遇上医生,医生对狂犬病的一番描述让他觉得恐惧,正是这种恐惧让他决定让玛利亚死也要死在家里。可是后来,当玛利亚弹起那把意大利诗琴之后,让侯爵的信仰又再次回来,他甚至开始祷告,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玛利亚有他第一任妻子的影子,因此,他愿意去赌一把,他希望他的祷告能起到作用。但是,在发现驱魔的神父与女儿产生了爱情,女儿更是被主教和院长扣上了魔鬼的帽子,他感觉万念俱灰,于是在拜访完贝尔纳达之后,死在了荒郊野岭里。所以对于侯爵来说,他的魔鬼是信仰。

而他的第二任妻子贝尔纳达,她从进入侯爵府邸的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她获得了侯爵的生意和经济,同时自己床铺下永远私藏着两桶黄金,购买身材健壮的犹达斯,与奴隶们勾肩搭背,但最后当她向侯爵吐露心扉的时却说,她没有在他的汤里放鸦片酊,因为她发现她不得不爱侯爵,以及他们的女儿,而犹达斯是让她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击,从此,她就沉溺在肉欲和物欲之中,终于,导致自己身体臃肿到胆汁倒流,对于她来说,她的魔鬼是性和物欲。

《默示录》里有一个预言,说是有那么一天,黎明永远不会到来。他说,但愿上帝说的就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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