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

毛姆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10篇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1):我都成那么牛逼的人了,可我还是想要个妞儿……

几个月前,我问一朋友生日时想收到什么礼物。他答曰:大美妞儿~我笑回:“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不同意最后那句,旁征博引地回我:“……你说念个尼采念个权力意志……再整萨特啊……德里达啊……叔本华啊……洛克啊……祁克果……再鼓捣鼓捣朦胧诗……看看先锋小说……弄了半天明白不少事儿……可是没有妞儿明白我了……”

当时我就笑了,不知怎么地想起了思特里克兰德,确切地说,是想起了他的一段话,据毛姆说,这是思特里克兰德对自己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我不需要爱情。我没有时间搞恋爱。这是人性的弱点。我是个男人,有时候我需要一个女性。但是一旦我的情欲得到了满足,我就准备做别的事了。我无法克服自己的欲望,我恨它,它囚禁着我的精神。我希望将来能有一天,我会不再受欲望的支配,不再受任何阻碍地全心投到我的工作上去。因为女人除了谈情说爱不会干别的,所以她们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她们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我对她们提出什么事业的助手、生活的伴侣这些要求非常讨厌。”

“性的饥渴在思特里克兰德身上占的地位很小,很不重要,或毋宁说,叫他感到嫌恶。他的灵魂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有时欲念把他抓住,逼得他纵情狂欢一阵,但对这种剥夺了他宁静自持的本能他是非常厌恶的,他甚至厌恶他在淫逸放纵中那必不可少的伴侣,在他重新控制住自己以后,看到那个他发泄情欲的女人,他甚至会不寒而栗。他的思想这时会平静地飘浮在九天之上,对那个女人感到又嫌恶又可怕,也许那感觉就像一只翩翩飞舞于花丛中的蝴蝶,见到它胜利地蜕身出来的肮脏蛹壳一样。”

思特里克兰德是天才,是怪人,特立独行,格格不入,跟他谈人类社会的道德或禁忌就像跟瞎子形容颜色。面对这种人,任何谴责感化或说教都显得多余得可笑,他像个浑身涂满油的角力者,让人无可奈何。

如果把他从一个男人的角色来看,我是鄙视他的:扔掉好端端的正经工作,抛弃妻子儿女,伤害帮助他的朋友,破坏别人家庭,又逼死了死心塌地爱他的女人,总之,他活得落魄邋遢又窝囊。

可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个天才!

所以把他从一个人的角色来看,我是赞赏他的,我赞赏这种完完全全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他必定是一个强者,有着殊于众人的力量,这力量能够砌起一道高墙,将他和人群隔离开来。世界对他来说是两个世界,太阳也是两个太阳,他和熙来攘往的人群互相从彼此的影子上踩过,仅此而已。这种人的存在和坚持本身已经是强有力的表现,即便他没有伟大的作品传世。

我对这种力量的崇拜几乎要摒弃所谓道德的框架。连毛姆也承认他喜欢观察这种多少使他感到惊异的邪恶人性,自认这种观察是为了满足艺术的要求,他真挚却迫使他承认:他对于某些行为的反感远不如对这些行为产生原因的好奇心那样强烈。

“作家更关心的是了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我不是作家,我甚至连人性也没有资格判断,因为我拿不起社会公认的标尺。我只知道所谓对错正邪都是前人定好的,我没有机会去定义,也没有勇气去改变,我已经习惯并满意戴着镣铐跳舞的现状,但思特里克兰德不是,他像一个误闯入异国的外星来客,对一切成文或不成文的律令完全没有概念,在他身上只存在着最原始的本能,我们无法去拿世俗里的那一套去判断他界定他,因为完全不是一个范畴里的事物,就像你无法用严肃还是幽默去描述一台吹风机一样。

“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都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它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地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地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我们好像住在异国的人,对于这个国家的语言懂得非常少,虽然我们有各种美妙的、深奥的事情要说,却只能局限于会话上手册上那几句陈腐平庸的话。我们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思想,而我们能说的只不过是像‘园丁的姑母有一把伞在屋子里’这类话。”

所以你看,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呵,简直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小的星球。有时候要求太多对是种负担,有人可给的时候还算好,如果给不出去,累的只能是自己。对于女人,要求了长相又要身材,有了身材又要气质,有了气质又要心灵,有了心灵又要头脑,有了头脑又要贤惠……如果都有了,还得要她爱你。

爱情之于男人,毛姆说了一段有趣的话:

“小说之所以不真实正在这里。一般说来,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小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了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是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听说自己的丈夫抛弃自己是为了画画儿的时候,她说:

“他要是发疯地爱上一个人,同她逃跑,我是能够原谅他的。我会认为这种事是很自然的。我不会太责备他。我想他是被拐骗走的。男人心肠很软,女人又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但是现在却不是这么回事儿。我恨他。我现在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面对另一个女人,她也许是对手,但同男人理想较量起来,就无能为力了。一个普通的家族妇女尚且明白这些道理,你更应该明白。

自己永远比别人重要,理想永远比爱情重要。

所以当你说四十岁前不会结婚,要一直读到博士时,我简直要举双脚支持。

文章不写到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它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你看,说好是一篇庆祝生日的文章,被我离题万里扯到了爪哇国。

今天是杨舒宁同学的生日,22法定婚龄。我祝他生日快乐,他是个寻找灵魂伴侣的诗人。

自己写不出什么像样的诗,就摘首海子的送给他,觉得蛮适合这个恋母的家伙。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2):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光 ----读毛姆<月亮与六便士>

初次知道这本书,是在读刘瑜的《送你一颗子弹》随笔中提到的。他讲述了一个极致普通的银行职员突然在某一天抛下自己一切身份与牵挂,甩手追求个人理想与宿命—绘画,并最终将自己的作品付诸一炬的故事。当然用这一长句没心没肺的话来概括毛姆这部情节丰富,个人命运跌宕的小说显然是乏力的,在后我会对重要情节作详解。

当初这篇随笔吸引我之处在于,他所描述的这本书的主角是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他敢于与命运抗衡,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并一生都在追求他眼中的月亮,他的价值观不受社会影响,他只听从自己内心的召唤,那时的我在“人生的价值”问题上十分坚定的认为,只要获得自己内心的满足,追寻自己的理想,无论别人认不认可,不管社会同不同意,我就是有价值的。而他人确认为价值是别人给予的,只有得到外界的认可才算有人生价值。而本书的主角最终将自己的惊世之作毁于一旦的行为,无疑是对我的论点的一个支持:他只是在完成他自己的使命,他已经得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死而无憾。“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也看到了自己的创造多么美好。以后,在骄傲和轻蔑的心情中,他又把它毁掉。”

然而,当我自己真正拿起原著阅读时,发现毛姆果真不会只去写一个理想落入俗套的纯真鲁莽的故事。

此书的主角思特里克兰德的原型是著名后印象派画家高更。当然,主角的个人色彩与命运比高更来得更绝对更文学夸张化。思特里克兰德 查尔斯是一位残忍、自私、粗野、肉欲的人的同时,他也是个精神境界极高的人。与其说他“追求理想”倒不如说它被梦想击中,被一种中了邪似的幻想深深攫住;与其说他想要画画,倒不如说他别无选择,被一种欲望所驱使而“不得不画”。“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我由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这是他的宿命,他只是服从上天的安排,尽管这样的安排在他人眼里只是一场厄运。

思特里克兰德有着盲信者的直截了当和使徒的狂热不羁。别人的意见对他毫无影响,他从来置他人于不顾:抛弃结婚十七年之久的妻子和儿女;对自己恩人毫无感激、尊重之情,反而使其妻子迷上自己导致悲剧;自始至终生活在自私的个人世界,对他人刻薄,无视……不得不说,若不是因为他有超人的绘画天才(当然在他在世时无人这样认为,人们对他的画持着非常不解且同情他不才的状态)任谁都会认为他在做人方面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然而在艺术才华被肯定后,他才被认为并非只是生活在社会有机体里面的“人们”。“但我觉得事事要邀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很显然,我们的主角不属于文明人类。

他是一个对世界怀着独特幻想的画家,他正竭尽全力想挣脱掉某种束缚他的力量,他的画给人的印象—他为了某一精神境界所做出的惊人努力。使他着了迷的是一种创作欲,他热切地想创造出美,这种激情叫他一刻也不能宁静,逼着他东奔西走。他好像是一个终生跋涉的朝圣者,将他俘获的热情正同爱情一样,一点自由也不给他。

这样的主角,还是令我佩服且敬仰的。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多半都不是在做我们想做的那种人,而是我们不得不做的那种人。追寻自我貌似容易,但事实身为有机社会的一份子,我们有太多牵挂,太多责任需要顾忌需要承担。在群体面前个人利益貌似又显得那么渺小那般自私,毕竟从小中国教育就在灌输:以集体利益为重,舍己为人的美德。然而,就我个人认为,另一个人如果需要你“舍己”来帮助,那他是否值得帮助又或说你真的帮得了他吗?人活在这个世上,仅此一次机会,还不为自己而活?还没有活得精彩的权力?抑或是我们所谓的“精彩”使他人给与、认定的?如书中对伟大的论述:“我所谓的伟大不是走红的政治家或是立战功的军人的伟大;这种人显赫一时,与其说是他们个人本身的特质,倒不如说是沾了他们地位的光,一旦时过境迁,他们的伟大就黯然失色了。”人们所崇尚的不是你我应该去追逐的。在我看,个人的伟大既是完成了自己自身的宿命。书中也描述了一位从学生时代就被他人视为天才的医生,在他的一次旅途后,他毅然放弃了原本优越的职位,选择在一个海港生活并当一位平凡的大夫。但他自己说“别人爱怎么想怎么想,我才不在乎呢。做出这事的不是我,是我身体里一种远比我自己的意志更强大的力量。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什么要求也没有,只希望一直这样生活下去,直到我死。我生活的很好。”在听到他人质疑后,作者也做出了他自己的想法,也是我非常喜欢的观点:“做自己想做的事,生活在自己喜欢的环境里,淡泊宁静,与世无争,这难道是糟蹋自己吗?与之相反,做一名著名的外科医生,年薪一万,娶一位美丽的妻子就是成功吗?我想,这一切都取决于一个人怎样看待生活的意义,取决于他认为对社会应尽什么义务,对自己的要求。”

每个人每个个体的人生观与价值观都是不同的。追求我们自己认定的事物,不去迎合他人。参差百态乃是幸福之本源。

梦想多么妖冶,多么锋利,人们在惊慌中四处逃窜,逃向功名,或者利禄,或求功名利禄不得的怨恨。

只愿我们不会成为“人们”里得那个“们”,做一个属于自己的“人”。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光。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3):伟大的不归路

读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我想没人不会被最后因麻风病失明的斯特里克兰德坐在壁画环绕的大溪地岛土屋的肃穆景象所深深震撼、感动。这是一个为了理想放弃全部道德、责任与世俗生活,四十岁上抛家弃子,为了追求美真正献祭出全部灵魂的人物。斯特里克兰德生前穷困潦倒,对除画画之外的人与事冷酷无情,为人离经畔道,唯一值得称道的品德大概只有坦诚:他绝不装模作样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他顾不上也不在乎辩解,除了画画,全世界都与他无干,哪有什么解释的必要!毛姆在书中描述斯特里克兰德的生活是非常不幸的,“天才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思特里克兰德抛弃了伦敦的幸福家庭后在巴黎过着隐士般的孤独生活,常常食不果腹,贫病交加;而“画画是一件受罪的事”。他无法汲取前人的经验,因为他要展现的画面并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他除了自行摸索别无他途。这种拼命想画,可又不具能力完美驱使画笔的痛苦时刻吞噬着斯特里克兰德的心,就仿佛他与情欲的斗争,又要女人的肉体,又憎恨女人要占有他已全部奉献给了艺术的灵魂。既然如此受罪,那么斯特里克兰德又干嘛非得画画不可呢?

斯特里克兰德的天才在死后才被世界承认,他画画绝不是为了成功。不管活着死了,世界是不是承认对这个不同凡响的人物来说都不重要。斯特里克兰德画画也不为快感,书中曾多次提示他的灵魂受尽折磨,画画是斯特里克兰德的诅咒。他画画是为了“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 通俗点说这是“邪魔附体”,只有用画笔把头脑中的景象描绘出来才能获得心灵的喘息与平静。对斯特里克兰德而言,现实世界中的痛苦并不是真正的痛苦,他穿得如何、吃得丰俭、住得好坏都不值得讨论,他的痛苦是创造的痛苦,因为“美是一种美妙、奇异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折磨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塑造出来。”

所以斯特里克兰德画画,是他的命运,他是一个没有选择的人。他“必须画画“。

这种被命运摆布的人生非常可怕,因为人在这种更强大力量的推动下自我意识只能是第二位的,是微不足道的。正因为如此,斯特里克兰德的人生只能作为理解他作品的一个入口,却不具任何普遍意义上的借鉴价值。相对而言书中真正聪明的倒是二流画家戴尔克∙施特略夫,他知道自己不具开创性的绘画才能,便专心画画糊口。他有自己的画室,过着舒适安逸的生活,也具有极高的艺术鉴赏力。他完全明白创作的痛苦,“在美被创造出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出来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经历过的一番冒险。”当然,故事里他低估了斯特里克兰德的天才的破坏力,但这只是情节的偶然,不是施特略夫的必然。

斯特里克兰德和施特略夫这两种人生,一个是伟大的不幸,另一个是平庸的幸福,如果一个人能够选择的话,我想大多数人会选择后者,却在选择的同时又都对遥远的伟大趋之若鹜,不断幻想非凡的莅临。但要知道,“伟大”实在是一条灵魂的不归路,宗教、哲学、科学、艺术,不论选择什么样的表现方式,不论追求的是神、是真理还是美,献祭都必不可少。而所谓献祭,那是血与汗与泪的浇灌,是近乎疯狂的执着与自虐,是“原初的兽性”。纪录片《皮娜》中德国舞蹈家皮娜指导她的舞者要“更疯狂”,而她编舞的《春之祭》、《穆勒咖啡馆》,不管具体的叙事线索为何,在所有的段落中舞者们都必须尽最大限度地放弃意识,肢体彻底成为情绪的载体,竭尽全力将舞蹈动作变作符号,在不断的重复中抵达神性。如果灵魂献祭是可见的,《皮娜》便是最好的例子。

归根结底,献祭不是一个姿态,它是实实在在的牺牲。所谓理想主义,在某种程度上需要思特里克兰德这样对现世教条视而不见的勇气与愚钝,也需要放任伤害与破坏的冷酷和残忍;而主动向残忍与丑恶靠拢在很多时候比自我牺牲来得更加困难。但没有这些阴暗面,也就没有伟大绽放的终章。如果狠不下心来伤人伤己,那还是施特略夫的路走得更容易些。但即使是施特略夫,因为理解了美,意识到了天才的可贵,也不得不忍受无穷的屈辱与折磨来完成他的理想主义。

到最后,真正的理想与结果根本无关,就好象斯特里克兰德必须画画,哪怕失明;而他画画这件事却与画根本无关。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4):另一个高度

你肯定有这样一个朋友吧:在银行工作,长得一般,业务凑合,有老婆孩子,勤勤恳恳养家糊口,不爱说话,但如果开口说话,说的话也多半无趣无味——总之形象非常白开水,在任何一个社交场合都是角落里不大起眼的人。事实上你肯定有不止一个这样的朋友,事实上你自己没准就是这样的人。

你能想象这个朋友突然有一天离家出走了吗?然后等你再听说他的消息时,据说他已经到了巴黎,正从头开始学画画,要做一个画家。

你很难想象,环顾我四周所有具有上述特征的朋友,我也不能。但是毛姆却写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查尔斯。在留下一张内容为“晚饭准备好了”的纸条之后,他离开了自己17年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去了巴黎。那一年他40岁,住在全巴黎最破旧的旅馆,身上只有100块钱。

但,这并不是一个追梦人如何历经艰险实现辉煌的励志故事。如果是这样一个故事,这个男主角应该20出头,英俊潇洒,在书中碰上一个有钱人的漂亮女儿,当然肯定也会碰上一个嫉妒他才华的小人,该小人势必要跟他争夺那位小姐,但正义必将战胜邪恶,男主角成为大亨,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月亮和六便士》却不是这样一个故事。它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全世界都在追逐着梦想,查尔斯却在追逐他的噩运。好吧,这两件事其实没那么不同,被梦想俘虏的人就是在追逐自己的噩运。当然这里所说的梦想,是真的梦想,不是“爸爸妈妈说”、“老师说”、“电视报纸说”里被说出来的那个蓝图,不是蓝领白领之上的那个金领,不是猎人给麻雀设的圈套里的那点米粒。

查尔斯疾步如飞,如愿以偿地追上了他的噩运。5年之后,他在巴黎贫病交加,躺在小阁楼里奄奄一息,若不是朋友相救,几乎一命呜呼。后来,他沦落街头成了码头工人。又过了几年,他自我流放到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身患麻风病,双目失明,临死之前叫人把他的巅峰之作付之一炬。15年之内,这个伦敦的股票交易员风驰电掣,越过城市、越过文明、越过中产阶级,越过太平洋,越过人性,终于追上了命运这匹烈马。

“He lives at another level”。电影《Big Night》有这样一句台词,查尔斯让我想起这句台词。别人的人生是在不断做加法,他却在做减法。人的每一种身份都是一种自我绑架,唯有失去是通向自由之途。所以查尔斯拒绝再做“丈夫”、“爸爸”、“朋友”、“同事”、“英国人”,他甩掉一个一个身份,如同脱去一层一层衣服,最后一抬脚,赤身裸体踏进内心召唤的冰窟窿里去。小说里的那个“我”问他:“难道你不爱你的孩子们吗”?他说:“我对他们没有特殊感情”;“我”再问他:“难道你连爱情都不需要吗”,他说:“爱情只会干扰我画画”。别人也许会同情他的穷困潦倒,他拿起画笔时,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君王。

这样的人当然可恶。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自私,没有责任心,不屑和“社会”发生任何关系。但他又很无辜,因为他的眼里岂止没有别人,甚至没有自己。他不是选择了梦想,而是被梦想击中。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我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如果说他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就是他比别人更服从宿命。梦想多么妖冶,多么锋利,人们在惊慌中四处逃窜,逃向功名,或者利禄,或者求功名利禄而不得的怨恨。但是查尔斯拒绝成为“人们”里面的那个“们”。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读完这本书,我的脑子定格在查尔斯的最后时光。一个太平洋孤岛的丛林深处,一间简陋土屋里,那位因麻风病而毁容的老人,坐在自己描画的满墙壁画中,聆听波涛汹涌的颜色——对,那时他已经失明,只能聆听颜色,金色是高音,黑色是低音,白色是微风,红色是尖叫。我承认,此情此景不能唤起我丝毫的怜悯,因为心中唯有敬畏——骇然与敬畏。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宁静。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胜利。虽不信神,我想这就是那个人们应当在胸前划一个十字架说“阿门”的情景。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5):这是一本女人该看的书(书摘)

作者简介:

威廉·萨默赛特·毛姆 William Somerset Maugham(1874~1965),英国著名小说家,被誉为“最会讲故事的作家”。他的小说机智,幽默,不时流露出对某些社会现象的讥讽。

《月亮和六便士》的情节取材于法国后印象派画家高更的生平。主人公原是位证券经纪人,人届中年后突然相应内心的呼唤,舍弃一切到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与土著人一起生活。获得灵感,创作出许多艺术杰作。毛姆在小说中深入探讨了生活和艺术两者的矛盾和相互作用。

以下是女人们应该仔细阅读的出自毛姆笔下的男主人公——天才画家思特里克兰德之口的男性内心宣言:

“我不需要爱情。我没有时间搞恋爱。这是人性的弱点。我是个男人,有时候我需要一个女性。但是一旦我的情欲得到了满足,我就准备做别的事了。我无法克服自己的欲望,我恨它,它囚禁着我的精神。我希望将来能有一天,我会不再受欲望的支配,不再受任何阻碍地全心投到我的工作上去。因为女人除了谈情说爱不会干别的,所以她们把爱情看得非常重要,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她们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爱情是一种疾病。女人是我享乐的工具,我对她们提出什么事业的助手、生活的伴侣这些要求非常讨厌。”

“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连你的灵魂也叫她占有了,她是不会感到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就不甘心。女人的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东西非常反感。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物质的东西,所以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妒忌。男人的灵魂在宇宙最遥远的地方遨游,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收支的账簿里……她以无限的耐心准备把我网罗住,捆住我的手脚,要把我拉到她那个水平上;她对我这个人一点也不关心,唯一想的是叫我依附于她”。

“一般说来,爱情在男人身上只不过是一个插曲,是日常生活中许多事务中的一件小事,但是小说却把爱情夸大了,给予了它一个违反生活真实性的重要的地位。尽管也有很少数男人把爱情当作世界上的头等大事,但这些人常常是一些索然寡味的人;即便是对爱情感到无限兴趣的女人,对这类男子也不太看得起。女人会被这样的男人吸引,会被他们奉承得心花怒放,但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些人是一种可怜的生物。男人们即使在恋爱的短暂期间,也不停地干一些别的事分散自己的心思:赖以维持生计的事物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沉湎于体育活动;他们还可能对艺术感到兴趣。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吧自己的不同活动分别安排在不同的间隔里,在进行一种活动时,可以暂时把另一种完全排除。他们有本领专心致志地进行当时正在从事的活动;如果一种活动受到另一种侵犯,他们会非常恼火。作为坠入情网的人来说,男人同女人的区别是:女人能够整天整夜地谈恋爱,而男人却只能有是有晌儿地干这种事。”

除了对人性及人物内心的准确把握,毛姆也比较擅长营造画面感。下面摘抄两段文字,一段是描写马赛港口一条红灯区的景象,另外一段是描写那条街上一家小酒吧的混乱场景,文字不多,但是相当鲜活。

“布特里路是一条狭窄的街道,两旁都是一间间的平房,每所房子只有一间小屋,就像拥挤的集市棚子或者马戏团的兽笼。没见屋子门口都可以看到一个女人。有的懒洋洋地靠着门框,或者哼着小曲,或者用沙哑的嗓子向过路的人打招呼,也有的无精打采地看一本书。也有的是黑人;有的胖,有的瘦;在厚厚的脂粉、乌黑的眼眉和猩红的嘴唇下面,你可以看到岁月在她们脸上刻下的痕迹和堕落放荡留下的疤痕。她们有的人穿着黑色内衫和肉色长袜,有的头发卷曲、染成金黄颜色,穿着纱衣,打扮得像小女孩。从敞开的门外边,可以看到屋子里的红砖地,一张大木床,牌桌上摆着一只大口水罐和一个面盆。街头上形形色色的人踱来踱去——邮轮上的印度水手,瑞典三桅帆船上的金发的北欧人,军舰上的日本兵,英国水手,西班牙人,法国巡洋舰上的英俊的水兵,美国货轮上的黑人。白天,这里污秽肮脏,但是到了夜里,在小屋子的灯光照耀下,这条街就有一种罪恶的魅力。弥漫在空中的丑恶的淫欲使人感到窒息,简直是可怕的,但是在这一切围绕着你、激动着你的景象里却有某种神秘的东西。你觉得有一种人们并不了解的原始力量让你又厌恶,又深深地把你迷住。在这里,一切文明、体面都荡然无存,人们面对的只是阴郁的现实,一种既热烈又悲哀的气氛笼罩着一切。”

“酒吧间里摆着一架自动钢琴,机械地演奏着喧躁聒耳的误区。屋子四周人们围坐在小桌旁边,这边六七个水手已经喝得半醉,吵吵嚷嚷,那边坐着的是一群士兵。屋子中央人们正一对对地挤在一起跳舞。留着大胡子、面色黝黑的水手用粗硬的大手使劲搂着自己的舞伴。女人们身上只穿着内衫。不时地也有两个水手站起来互相搂着跳舞。喧闹的声音震耳欲聋。没有一个人不在喝,不在叫,不在高声大笑;当一个人使劲吻了一下坐在他膝头上的女人时,英国的水手中就有人嘘叫,更增加了屋子的嘈杂。男人们的大靴子扬起的尘土和口里喷出的烟雾弄得屋子乌烟瘴气。空气又闷又热。卖酒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女人在给孩子喂奶。一个身材矮小、生着一张长满雀斑的扁脸年轻侍者,托着摆满啤酒杯子的托盘不住脚地走来走去。”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6):代表月亮消灭央视!

去年,央视推出了名为《你幸福吗》的一系列采访,在路上随便逮个人就问“你幸福吗”。在我看来,这采访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提问方式的突兀和问题的简单粗暴,而是它预先把“幸福”设定为一个值得追求与向往的目标,甚至是人生唯一目标。这就走向了堕落的反动派的阵营。

至于“幸福是什么?”,我们先看看两位伟人的定义:一,新科诺贝尔得奖文学家莫言说:“幸福就是什么都不想,一切都放下,身体健康,精神没有任何压力才幸福。”;二,新科央视春晚艺术家郭德纲说:“什么是幸福呀?幸:吉而免凶;福:富贵寿桃。简单的说就是人的欲望得到了满足,就是幸福。”

为什么说央视走向了堕落的反动派的阵营呢?众所周知,美国的《独立宣言》里就把“追求幸福的权利”看得和生命、自由一样,属于不可让渡的权利。而头号叛国贼吐蕃大喇嘛也在美国出了本畅销励志书《幸福的艺术》,开宗明义第一章“幸福的权利”里就说,“我相信人生的唯一目的就是追求幸福。”央视的意识形态居然和美帝、大喇嘛一样,这能不叫人痛心吗?

莫言的“幸福观”其实就是佛教(即吐蕃大喇嘛)的幸福观:什么都不想、一切都放下,法相皆空,即涅槃也。尼采早已指出,佛教这种弃绝一切欲望的“消极的虚无主义”,是生命力、创造力衰落和倒退的标志。佛教把欲望视为不洁的,恰恰反映自身是虚弱和病态的,他的力量不足以克服欲望的对象,就转而否定自己的欲望。而郭德纲的“幸福观”其实就是功利主义、资本主义(即美帝)的幸福观:幸福就是欲望得到了满足。而齐泽克却指出这是虚伪的,在《欢迎来到真实的沙漠》里,他说:在严格的拉康术语里,“幸福”只有在主体没有能力、或还没准备好完全面对他的欲望时才存在,幸福的代价就是主体会困在他欲望的不一致性里。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假装)欲望我们并不想要的东西,因此幸福本质上是虚伪的:幸福就是得到我们并不真正想要的东西。比方说,美国的宣传部每时每刻都在告诉美国人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幸福:“美国梦”——郊区的大房子,开放式厨房,最新款手机,几辆车,要有SUV有越野有RV有跑车有混合动力,几个孩子,要有男有女,还要一个特美满的家庭。

有人问了,这有什么不好吗?有什么堕落的?“美国梦”有什么代价吗?这个代价就是生命力和创造力的丧失,失去了“想要”真正的欲望对象的能力。在毛姆的小说《月亮和六便士》里,斯特里克兰德就是一个活在“美国梦”里的人:人到中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两个孩子。但他却突然有一天,放弃工作和家庭,一个人跑到巴黎贫民区,画画。他贫病交加,食不果腹,后来双目失明,也没成名。最后他流落到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得了麻风病,临终前把自己的作品付之一炬。混得这么惨,为啥还要画画呢?他说:“我必须画画,就像溺水的人必须挣扎。”这求生的欲望,是纯粹的生命力。伟大的诗人崔健也这么说过:“若是为了爱情,歌曲算个屁;若是为了生命,爱情算个屁。我就要走,我就要走,要走。 ”这儿的“生命”和裴多菲“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里不一样,是纯粹的生命力,所以斯特里克兰德也说:“爱情只会干扰我画画。”这种生命力不是幸福,不是灵魂的安谧,反倒是痛苦和折磨;这种生命力也不求得到满足,功名和利禄不是它的欲望对象,生命力的欲望对象就是它本身,它想要自己不断扩张和生长,因而它也永远无法满足。这样的生命力里才有着所有的创造力。

而央视的“你幸福吗”就是对这种生命力的取消和压抑,因此我们要立场坚定,代表尼采的太阳和斯特里克兰德的月亮消灭央视!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7):拿毒舌遮情怀的傲娇聪明人

毛姆是个非常聪明的作家。非常,聪明。

写东西好的人其实不一定聪明。他是真聪明。

他是个非常认真的读者。比起其他毒舌,他读的书多到逆天。而且他还很八卦,看看他写的司汤达评传和福楼拜评传好了。他对作者心理的把握极高明。

也只有他敢说巴尔扎克、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们的文笔不好,但“伟大作家需要的不只是文笔,而是激情和叙述欲”。

他距离不朽,其实缺一点激情。他太聪明了,简直聪明到缺一点鲁莽。所以历史很难把他归类到托尔斯泰们中间去,但他估计也不在乎这个。

到了20世纪,他还在写19世纪式的小说。但他写得确实好。那些"我有个朋友"式小说,莫泊桑就写得很好,但毛姆写得不下于前者。

做个对比,董桥先生也喜欢“我有个朋友”。看看他和毛姆写的,就明白毛姆写得多好了。

毛姆不太会为了戏剧性刻意造巧合,也不会为了个情节硬拽着人物性格扭着走,瑰丽斑斓的手法也不多,又带点英国范儿不肯跳到前台讲大道理,点到为止。所以就像没有管弦搭配的钢琴单奏。有点儿薄,不厚润,但是滴溜溜溜溜明净流畅。

毛姆哪怕在企图说教之余,也不会丢了自己讲故事的文体,所以他讲故事时喜欢润物无声,带着英国式的浅笑抹过去。硬想插说教,反而很别扭,不像巴尔扎克和雨果说故事时间隙插话自然而然爱什么时候插什么时候插。毛姆对司汤达和狄更斯的巨大推崇,都是针对他们讲故事方面的。

在对政治正确的无视、对传统的刻意嘲讽方面,毛姆其实有点纳博科夫范儿——虽然他二人气质还不大同,而且真遇到一定会彼此掐起来。

但毛姆又不是个冷淡到会嘲弄一切情怀的人。《月亮与六便士》里,他的情怀表露得够明显了。

对高更和梵高那一代人了解越多,越会明白这一点。

书的结尾这段,是他招牌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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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谈完他惨死的情况以后我就没有再往下说了。有一两分钟大家都没有说话。后来罗伯特·思特里克兰德划了根火柴,点着了一支纸烟。

“上帝的磨盘转动很慢,但是却磨得很细,”罗伯特说,颇有些道貌岸然的样子。

思特里克兰德太太和朵纳尔德逊太太满腹虔诚地低下头来。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这母女两人所以表现得这么虔诚是因为她们都认为罗伯特刚才是从《圣经》上引证了一句话。说实在的,就连罗伯特本人是否绝对无此错觉,我也不敢肯定。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爱塔给思特里克兰德生的那个孩子。听别人说,这是个活泼、开朗、快快活活的小伙子。在想象中,我仿佛看见一艘双桅大帆船,这个年轻人正在船上干活儿,他浑身赤裸,只在腰间围着一块粗蓝布;天黑了,船儿被清风吹动着,轻快地在海面上滑行,水手们都聚集在上层甲板上,船长和一个管货的人员坐在帆布椅上自由自在地抽着烟斗。思特里克兰德的孩子同另一个小伙子跳起舞来,在暗哑的手风琴声中,他们疯狂地跳着。头顶上是一片碧空,群星熠熠,太平洋烟波淼茫,浩瀚无垠。

《圣经》上的另一句话也到了我的唇边,但是我却控制着自己,没有说出来,因为我知道牧师不喜欢俗人侵犯他们的领域,他们认为这是有渎神明的。我的亨利叔叔在威特斯台柏尔教区做了二十七年牧师,遇到这种机会就会说:魔鬼要干坏事总可以引证《圣经》。他一直忘不了一个先令就可以买十三只大牡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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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贬倾向,很是明显,尤其是对爱塔她们情景的描述,是他罕见的抒情一面。但他又藏起来了。

这是给我们的私下礼物:就像一个傲娇毒舌从来不假辞色的男人,忽然跟我们喝了杯酒,说了三句真心话,然后转身离开,什么都没有了。

毛姆笔下,斯特里克兰德,一如《刀锋》里的拉里一样,求仁得仁,得其所哉,为了自己的梦想,在边陲之地,以一种文明人无法理解、他自己很快乐的方式,结束了人生。而直到书的结尾,文明社会的那些人,还在道貌岸然的评断他们。在这里,毛姆对激情燃烧的艺术家流露赞美之情(虽然还是很克制),而道貌岸然,拿着成型语录批判他们的人,都被他当成庸俗的魔鬼,不值一哂。

所谓傲娇毒舌就是:

毛姆对不喜欢的人会刻薄嘲讽,但对喜爱的形象,赞美起来很节制。

因为他是个聪明到有些扭的人。他知道情怀过了线就是铺张和虚伪,所以总得假装嘲讽一切(对他在意的,他会嘲讽得温柔些),他太聪明了,对尺度和分寸把握得很好,让大家很难抓住他的把柄,明白他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但如果读细一点,你会发现他许多玩世不恭的毒舌聪明其实又是摆的姿态。骨子里,他是个情怀深沉的小说家。他只会给那些最细心的人,提供一点小福利,展现他诗意的一小面。

然后他就继续傲娇着,用毒舌来遮盖自己了。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8):西西弗斯与巨石

毛姆是以高更的生活经历为参考,创造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这个角色的,这点大家现在都很清楚了。原书成书于1919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全欧洲迎来新秩序和希望的时代。当时的毛姆45岁,正值创作巅峰期,《月亮与六便士》是他在全盛期写下的杰作,亦是其作家生涯的最重要代表作。这样重要的一部作品,为什么会选择高更作为笔下主角原型呢?要知道,毛姆创作这部作品的时候,高更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审视保罗·高更一生的经历:出生于巴黎,早年在海军服役,23岁当上股票经纪人,收入优渥,娶了美丽的丹麦姑娘梅特·索菲亚·加德为妻。本来人生顺风顺水,却又误打误撞进入印象主义天地,不止辞去工作,还与家庭彻底断绝联系。为了响应内心的创作呼唤,高更前往异国,在南太平洋的塔希提岛找到内心归宿,甚至娶了当地土著少女为妻,穷困潦倒,辗转多处,最终客死他乡。

斯特里克兰德虽然被设定为伦敦人,但早年经历与高更如出一辙。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在前往南太平洋之前。先去巴黎住了数年,后又在马赛呆过一阵。《月亮与六便士》是以一位年轻作家“我”的视角书写的,但作家的名字并未出现过。“我”与斯特里克兰德初次见面时是23岁。现实中的毛姆23岁时,高更已经在塔希提岛完成他最具原始主义风格的画作了。因此,两位大师之间应该并无交集。值得注意的是,1916年,毛姆也前往了南太平洋。其时他刚完成另一部巨著《人生的枷锁》,或许正是塔希提、巴拿马、伊瓦和马提尼这些岛屿上的生活,热带独特炙热的风景,土著们原始又简单的生活方式——让毛姆感受到了高更数十年前激情迸发后残存的余温,希望能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对已逝故人进行一番缅怀。

和高更舍弃凡人眼中“成功人生”,选择遵循内心呼唤的真实生命的经历类似,毛姆走的也是弃医从文之路。由于早年的小说创作不算成功,没办法“使泰晤士河燃烧起来”,毛姆转而创作戏剧,成为伦敦红极一时的剧作家。然而,像是《杜特太太》《弗雷德里克夫人》这类描绘上流社会风情的喜剧,却令年轻的毛姆备受煎熬,因为他了解贫民们的生活,和高更一样,知道“真正的真实”对于生命本身的重要性。

或许正是因此,《月亮与六便士》中,毛姆借“我”口中描述的、一个似乎完全独立于故事之外的人物——天才医生亚伯拉罕,阐明了自己与高更之间的共性。这位医生自学校求学时起,表现便已出类拔萃,事事做得高人一筹,所有的奖励和奖学金都拿遍,眼看着要升任医院管理层时,却因为一次前往埃及亚历山大港的经历,认定了自己的最终归宿,即刻辞职远离,和当地人结婚,日子过得紧巴巴。与此同时,另一个他在位时根本没法出头的医生阿莱克,接替了亚伯拉罕的位置,从此平步青云。

阿莱克嘲笑亚伯拉罕的选择,但亚伯拉罕本人却过得平和快乐。阿莱克的快乐是六便士式的,简单易懂,无非是俗世安宁,生活富裕。亚伯拉罕的快乐则是月亮,是某种根深蒂固的返祖诉求。那就像是,一个人偶然来到一个地方,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属于那里,自己在出生地反而是陌生人。遵从自己内心,去选择了月亮或者六便士,无论哪种,无疑都是幸福的。真正痛苦的是不去追求,或者求而不得,守着错误的选择煎熬一生。

月亮若是未竟的乡愁,那每个人倒也都是异乡人了。

在塔希提岛居住时,高更用法语写了一部名为《诺亚·诺亚》的手记,这本书碰巧在《月亮与六便士》出版的同一年里,被翻译为英文出版。考据毛姆是否读过纽约尼古拉斯·布朗出版社出版的这本手记,是否是在此之后,才下决心完成《月亮与六便士》的最后章节的,并不困难;考据雷诺阿1919年的离世,对于故事的完成是否有所推动,亦不麻烦;哪怕想从文学史当中搜寻梵高的耳朵,是否被高更割下献给妓女,都不算是离谱。

然而,最有趣的事情却不在书外。

即使将这本《月亮与六便士》一口气读到第54节,不将最后20页读完,你仍旧没办法得知斯特里克兰德生命的全部真义,甚至连其中十分之一都没法获知——这正是毛姆被称作讲故事圣手的真正原因。没错,包括伦敦、巴黎、马赛发生的一切,都很精彩,感觉是一个至少能够打出九分以上的好故事了。然而,只有抵达塔希提,从肥胖的库特拉斯医生那里,听闻斯特里克兰德生命最后阶段发生的一切之后,你才会明白,前面两百多页的曲折迂回,不过是为了更好讲述生命壮烈升华的过程而埋下的伏笔。

在现实中,高更是在脚部湿疹恶化、心脏衰弱的双重折磨下,因为心脏病发去世的。他曾经考虑过回法国接受治疗,但却未能成行,滞留在岛上的“欢乐之家”小屋里。1898年,高更曾经选择自杀。根据《诺亚·诺亚》里的记载,他住在塔希提时也常常觉得寂寞苦闷。他“有限度”地追求名利,举办画展和拍卖会。在南太平洋能够赖以生存多年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继承了叔父的遗产,平时多少卖些画作。他甚至还领取过大溪地巴贝杜土木事业局的工资。然而,毛姆的斯特里克兰德却是个更加决绝、纯粹的天才——不仅没有继承任何遗产,不考虑举办任何画展,绘画还既不为钱财,也不为展示。他可以随便将作品送人,随意将毕生心血销毁,病入膏肓也不吭一声。斯特里克兰德唯一看重的,不过是“表达”过程本身,仅此而已。

因此,尽管提前收尾已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毛姆却试图以接近神秘主义的临终场景叙述,将月亮与六便士之间可能存在的暧昧地带,将现实中的高更与虚构里的斯特里克兰德,彻底隔绝开来。他当然是做到了:最后20页,即便已是第三次阅读,我还是读得冷汗直冒——摒弃一切的本真追求,原始而肉欲的力量,经过不多不少的铺垫,终于能够在这一部分里,超越人类语言所能抵达的限界。这个过程本身,已不是“精彩”这种肤浅的词汇可以形容,“真正的真相”在很大程度上,是残忍而悲戚的,包含凡人难以忍受的弃绝之姿。

之前未曾读过《月亮与六便士》的读者,无疑是幸运的。本次的苏福忠译本,相比市面上常见的傅惟慈本子,更为通俗、流畅、口语化,它削弱了旧译本通过严肃的选词和长句,有意无意强调了的哲学性,仿佛高更作品中独具的那类明晰线条、幻觉般的色彩、生硬的对比和硕大无朋的体积感,在阅读过程中都能即时浮现在脑海中似的。

斯特里克兰德在岛屿的最后时光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毛姆用的是怎样的写法,此刻随便描述出来,无疑会影响到一次也未读过本书的读者们的阅读体验,只好按下不表。可以确信的是,经由这个结尾,整本书最终上升为西西弗斯式的神性体验,与希腊神话最经典的隐喻之一,具备了某种结构上的一致性。

西西弗斯触怒众神,众神惩罚他,令他将一块永远上不了山顶的巨石推上山顶。于是,西西弗斯每日周而复始地推动巨石,徒劳地消耗生命。在相当漫长的时光里,西西弗斯是绝望、煎熬又痛苦的。直至某天,他突然在无休止的重复当中,感受到了美——粗粝的兽欲、原始的力量。这种美的发现,令他不再将推动巨石视作苦难,于是苦难也就即时终止了。

无论月亮,还是西西弗斯,无论毛姆或高更,乃至我们自己。对于至美至真的不懈追求,永远是超越的唯一途径。

(发表于《文艺报》 署名 文泽尔)

《月亮和六便士》读后感(9):这个老头教我的事

关于毛姆这个神奇的老头,很早就想为他写点什么了,但是他这个人是如此奇妙,最初我有点矛盾抗拒甚至讨厌他,而最终却不得不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他总是尽力让自己通俗浅显,却在看似自然漫不经心的转角处巧妙的编制出整个故事精致的结构。而他深入浅出的道理又具有一种巨大的冲击力,有时甚至能够让人生观里某些约定俗成的东西如同深陷激烈的漩涡一样无法自拔,甚至产生恐惧和威胁,但也同时带来交流和理解的巨大快感。

这是一种权力,如同所有天才的作家画家音乐家和导演一样,他拥有一种主导人们的思想,控制人们悲喜的权力,这种权力是如此有力,远远超越一切的君王和政治家。即便在他的肉体消亡之后,仍然毫发无伤、甚至愈演愈烈的发挥着他的权力。

所以我想他给我的启发是无法被描述的,就像这世上所有曾撼动心灵的真理和美,是永远无法被任何表达方式所准确还原的。

所以,我只能用我拙劣有限的文字这样来描述他

可爱的狡猾者,冷漠的善良者

绅士的放荡者,享乐的克制者

理想的世俗者,悲悯的刻薄者

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说的 :“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的并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说到月亮与六便士这本书,它的名字相当奇怪,而傅惟慈的译本序里是这样解释的

“据毛姆说,这本小说的书名带有开玩笑的意味。有一个评论家曾说《人性的枷锁》的主人公菲利普像所有年轻人一样,终日仰望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毛姆喜欢这个说法,就用《月亮与六便士》,做为下一本小说的书名。”

我喜欢这个名字,它像一副含义深刻的绘画,象征和对比运用的惟妙惟肖。

而这本书也正是从头到尾,若隐若现的呼应着这个可爱的主题。

所以关于这本书,其实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那么干脆就做些书摘吧。

-----------我的废话与毛姆精辟言论的分割线-----------------

1、为了心灵的宁静,一个人每天要做两件他不喜欢的事情。

2、我们为自己的一些荒诞不经的行为遮上一层体面的缄默,我想这并不是虚伪。

3、她喜欢这些艺术家,对于他们游戏人生的信条她认为无可厚非,但她自己一分钟也不想按照他们的方式调整自己的生活。

4、同情是一种很难得的本领,但常常被那些知道自己有这种本领的人滥用。他们一看到朋友有什么不幸就恶狠狠的扑上去,把自己的同情如同一口油井一样完全喷出来。惯于表达同情的人觉得自己热情奔放,而却使得那些受难者非常困窘。

5、他是一个忠厚老实,索然无味的普通人,人们会非常钦佩他的为人,却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

6、我满心承认常规生活的社会价值,也看到了它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人生是更为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里好像有一种让我惊惧不安的东西在默默潜伏。

7、女人总有一种无法摆脱的恶习,热衷于同任何一个愿意倾听的人讨论自己的私事。

8、她穿着一身黑衣服,朴素的近乎严肃,使人想到她的不幸。尽管她悲痛的感情是真实的,但却没忘记使自己的衣着合乎她脑子里的礼规叫她扮演的角色。我为人类的这一习惯感到惊奇。

9、我那时年少无知,不了解人性的矛盾,我不知道真挚中含有多少做作,高尚中又蕴藏着多少卑鄙,或者,其实在邪恶里也找的到美德。

9、我告诉你我必须画画。我由不得我自己。一个人要是跌进水里,他游泳游的好不好是无关紧要的,反正他得挣扎出去,不然就得淹死。

10、在他的灵魂中深藏着某种创作的欲望,这种欲望尽管被他的生活环境所掩盖,却一直在毫不留情的膨胀壮大,正像肿瘤在有机组织中不断长大一样,直到最后完全把他控制,逼得他必须采取行动,毫无反抗能力。

11、有人说他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这多半是自欺欺人。事事要邀获别人批准,或许是文明人类最根深蒂固的一种天性。

12、女人总是喜欢在伤害她们的男人临终前表现的宽宏大量,这种偏好叫我实在难以忍受。有时我甚至觉得她们巴不得男人早点死掉,就是怕这出好戏演出的时间被拖得太久。

13、我和我的朋友们天天过着老一套的生活,每天做的事都一模一样,不等他们开口,我就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就连他们的桃色事件也都是枯燥乏味的老一套。我们这些人就像从终点到终点往返行驶的有轨电车,连乘客的数量也都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

14、人说灾难不幸可以使人性高贵,这句话并不对,叫人做出高贵行为的有时候反而是幸福和得意,灾难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只能使人们变的心胸狭小,报复心更强。

15、因为他太好欺负,你反而有点看不起他。他的生活是按照那种充满打闹的滑稽剧的格式写出的一场悲剧。

16、凭什么你认为美——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会同沙滩上的石头一样,一个漫不经心的过路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捡起来?美是一种最奇妙的东西,艺术家只有通过灵魂的痛苦才能从宇宙的混沌中将它提炼和塑造出来。在美被创造以后,它也不是为了叫每个人都能认识和理解的。要想认识它,一个人必须重复艺术家所经历过的心灵的冒险,它是一曲旋律,要是想在心里重新听一遍就必须有丰富的知识、敏锐的感觉和新奇的想象力。

17、他对自己的画一点也不满意,同缠住他心灵的幻景相比,他觉得这些画实在是完全没有意义。

18、等到这一切过去,你会感到自己出奇的洁净。你有一种灵魂把肉体甩脱的感觉,一种脱离形体的感觉。你好像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美,仿佛“美”是一件抚摸得到的实体一样。你好像同飒飒的微风,同绽露嫩叶的树木、同波光变幻的流水,一切都息息相通了。

19、天才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东西。但对于他们本人来说,天才是一个巨大的不幸负担。

20、我觉得他就像被魔鬼附体,但你却不能说这是邪恶的魔鬼,因为这是在宇宙混沌、善恶未分之前就存在的一种原始的力量。

21、在爱情的时候如果考虑起自尊心来,那只能有一个原因:实际上你爱的还是你自己。

22、以前我以为她爱她丈夫,实际上这只是男人的爱抚和生活的舒适在女人身上引起的自然反应。大多数女人都把这个当做是爱情。这是一种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产生的被动的感情,正像藤蔓可以攀附在随便哪棵树上一样。这种感情是什么呢?它不过是对有保障生活的满足,对拥有家资的骄傲,对有人需要自己沾沾自喜,对建立起自己的家庭洋洋得意;女人禀性善良,喜爱虚荣,因此便认为这种感情极富于精神价值。但是在冲动的热情面前,这种感情是毫无防卫能力的。

23、爱情中需要有一种软弱无力的感觉,要有体贴爱护的要求,有帮助别人、取悦别人的热情(如果不是无私,起码是掩盖起来的自私)。

24、从道理上他知道,在实际中真正的爱情有一天会走到尽头。爱情赋予他明知是虚幻的事物以实质形体,他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爱它却远远超过喜爱真实。它使一个人比原来的自我更丰富了一些,同时又使得他比原来的自我更狭小了一些。他不再是一个人,他成了追求某一个他不了解的目的的一件事物,一个工具。

25、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貌和他的灵魂是这么的不相称,这实在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情。大自然在创造这个人的时候,在他身上糅合了这么多相互矛盾的特点,叫他这样来面对令他迷惑不解的冷酷人世,这是一个多么残忍的玩笑。

26、我不太愿意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来,这里面总有某种自鸣得意的成分,会使得一个有幽默感的人觉得你在装腔作势。

27、女人们总是不断为了爱情而自寻短见,但是一般来说她们总是做的很小心,不让自杀成为事实。通常这只是为了引起她们的情人和别人的怜悯或恐惧而做的一个姿态。

28、世界是无情的,残酷的。我们生到世间没人知道是为了什么,死后没有人知道要到哪里去。我们必须自甘屈卑,我们必须学会享受冷清寂寥的美妙。在生活中我们一定不要出风头、露头角,惹起命运对我们的注目。愚昧远比知识更为可贵,让我们保持着沉默,满足于自己的小小天地,平易而温顺,这就是生活的智慧。

29、人们动不动就谈论美,实际上对这个词完全不理解,这个词已经被用的太滥,失去了原有的力量,因为成千上万的琐碎事物都分享了“美”的称号,这个词已经被剥夺了他崇高的含义。一件衣服,一只狗,什么东西人们都用“美”来形容。所以当他们遇到真正的美时,他们反而认不出它了。他们用来遮掩自己毫无价值的思想的虚假夸大使得他们的感受力变得迟钝不堪。

30、作家在创作恶棍时实际上是在满足他内心深处的一种天性,因为在文明社会中,风俗礼仪已经迫使这种天性隐匿到潜意识最隐密的底层;给予他虚构的人物以血肉之躯,也就是使他那一部分无法表露的自我有了生命。他得到的满足是一种自由解放的快感。

31、作家更关心的应该是了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32、女人可以原谅男人对她的伤害,但永远不能原谅他对她做出的牺牲。

33、女人除了谈情说爱不会干别的,所以她们把爱情看的非常重要,简直到了可笑的地步。她们还想说服我们,叫我们也相信人的全部生活就是爱情。实际上爱情是生活中最无足轻重的一部分。我只懂得情欲,这是健康的、正常的。而爱情是一种疾病。

34、要是一个女人爱上了你,除非你的灵魂都被她占有,否则她是不会满足的。因为女人是软弱的,所以她们具有非常强烈的统治欲,不把你完全控制在手里就不会甘心。女人心胸狭窄,对那些她理解不了的抽象东西非常反感。她们满脑子想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对于精神和理想非常极度。男人的灵魂在宇宙最遥远的地方遨游,而女人却想把它禁锢在家庭的收支账簿里。

35、她自杀不是因为我抛弃了她,而是她太傻,因为她的精神不健全。

36、我们还是非常重视别人看不看重我们的意见,我们在别人身上是否有影响力;如果我们对一个人的看法受到他的重视,我们就沾沾自喜,如果他们对这种意见毫不理会,我们就讨厌他。我想这就是自尊心中最严重的创伤。

37、在交际应酬中,一个人只让你看到他希望别人接受的一些表面现象,你只能借助他无意间做出的一些小动作,借助不知不觉中掠过他脸上的一些表情对他做出正确的了解。有些时候,人们把一副假面装的太逼真,时间久了,他们就会真的变成他们所装扮的那个人。

38、他仿佛在有形的实物上模模糊糊表达着某种精神意义,这种意义非常奇异,他只能用很不完善的符号勉强把它表现出来。仿佛他在宇宙的一片混沌中找到了一个新的图案,正在笨拙的把它描摹下来,因为力不从心,心灵非常痛苦。我从这些画里看到的是一个奋力寻求表现手段的备受折磨的灵魂。

39、我们每个人生在世界上都是孤独的。每个人被囚禁在一座铁塔里,只能靠一些符号同别人传达自己的思想,而这些符号并没有共同的价值,因此他们的意义是模糊的,不确定的。我们非常可怜的想把自己心中的财富传送给别人,可是他们却没有接受这些财富的能力。因此我们只能孤独的行走,尽管身体互相依傍却并不在一起,既不了解别人也不能为别人所了解。我们好像住在异国的人,对于这个国家的语言懂得非常少,虽然我们有各种美妙的、深奥的事情要说,却只能局限于会话手册上那几句陈腐平庸的话。我们的脑子里充满各种思想,而我们能说的不过是像“园丁的姑母有一把伞在屋子里”之类的话。

40、他几乎无法忍受的感到必须把自己的某种感受传达给别人,这是他进行创作唯一的意图。只要他觉得能够接近他所追寻的事物,采用简单的线条也好,画的七歪八扭也好,他一点也不在乎。他根本不考虑真实情况,因为他要在一堆互不相关的偶然现象下面寻找他自己感到意义重大的事物。他好像已经抓到了宇宙的灵魂,一定要把它表现出来不可。

41、生活不过是一片混沌,充满了各种可笑的、龌龊的事情,它只能给人们提供笑料,但是他笑的时候却禁不住满心哀伤。一群兴高采烈的人在听一个小丑打诨,正在捧腹大笑时,会在小丑的眼睛里看到凄凉的眼神;小丑的嘴唇在微笑,他的笑话越来越滑稽,因为在他逗人发笑的时候他更加感到自己无法忍受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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